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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四章（第2页）

石桥倒是不甚在意，他好烹饪喜欢研究，不住翻新面点花样，用料越来越讲究，造型越来越精致，逐步往高档点心靠拢，后来还搭配贩售应季饮料。

价格自然也要跟涨，但都在合理范围，是以很快在沧州城打响名气，即使出现仿冒品，大家都只认郑家！

总有人买不到，便打起歪主意，不知谁跟踪到郑檩家地址，竟大清早在门口堵推车！

此时莫二郎已从楼里辞工，加入郑家小店。郑檩干脆让他和娟儿每天推车去市集卖，自己再搭个小棚子在门口，交给飞鸢姐姐与阿姐打理。

因着自家备料充足设备齐全，自然出馒头比在市集快。家中来人渐多，逐渐取代市集小摊成为总店，中景第一家开在居民区的商铺自此出现。

朱娘子和另一边邻居看着人来人往，便也把自家货品摆出来蹭蹭热度。最后发展到整条巷子都觉着有门路有商机，都趁此东风在门口摆摊！人太多官府没法阻止，再说增加税收的事儿他们也不想阻止，干脆派了专人过来管理。

据后世记载，在居民区开设商铺的风气自此兴盛，大大便利了商品流通，对帮助中景经济复苏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家里生意稳定后，郑檩未再多插手。制茶工人都回家了，她也退掉租住房，离开外庄园，投入梨家其他环节学习。

期间她站过柜台、收过模具粗纸等配套用品，甚至跟商队跑过一阵行商，忙得差点错过春节。

待第二年开春三月，郑檩终于得入梨家管理层。

梨家家业甚大，每日都有巨额银钱流入流出，因此设有账房处，由总账房、副账房主管，下面设有五名先生。郑檩进入其中，成为一名小小的实习工。

她以前干的都是粗活，衣柜里绝大多数是短打。为符合现在人设，任飞鸢亲手为她裁制两套墨色长衫，显得她愈加肤白俊美。

郑檩抱着爱心长衫傻乐一晚上，第二天美滋滋穿去上工，别说还真像个文化人。

初为账房，郑檩必须先接受培训。总账房没见到，她翻开副账房给的老账本，边面带微笑哼歌边学习。

中景商业发展缓慢，会计系统没有现代那么复杂庞大，对早已接受过更系统更高级金融教育的郑檩来说，账本就如小学课本一般简单。

然而随着对账深入，郑檩笑容逐渐消失，眉头越皱越紧。

账目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从账册可以看出，梨家总销售额逐年上涨，实际利润却是越来越少，成本涨幅大大超出销售涨幅。

再仔细研究，便会发现账册里有许多合规不合理的支出。

比如梨家对业务招待费没有明确封顶，郑檩就发现有分店三名负责人申请报销应酬费用两千两！

乍看似乎并无不妥，人家接待重要客户，吃得好点没错啊？然而这种论调是经不起推敲的。

当初梨老爷宴请全国与梨家有往来的大商户，点了捻润阁八百八十八两的宴席。

捻润阁大宴在沧州属于顶级宴席，在整个中景亦不遑多让。

十二客商带着楼里十几位姐姐吃喝整晚楞没吃完！可见菜品之丰富。

郑檩就不信了，一个分店掌柜招待的客人，能比梨家家主招待的更重要更多！

何况接连三顿大鱼大肉谁吃得下去？每餐近七百两银子怎样挥霍才能挥霍完？除非直接抱着银子啃。

如此套钱的手段比比皆是，开始他们还算小心，需要细查才能看出痕迹。

然而也许是利益彼此牵扯，也许是有其他考量，多年来并无高层追究，是以这些人最近越发肆无忌惮！甚至连名目都懒得细心编造，随便找个借口便划拨大笔银钱。后面许多人眼热，争相效仿，成本能不超标吗？

从流水来看，梨家已出现周转不灵状况。再这么下去，不出十年怕是就要关张大吉！

贪墨者如此嚣张，郑檩不相信老账房看不出来，此间必有蹊跷！

阿梨和老狐狸知不知道呢？郑檩估计是知道些，但不知事态已如此严重。恐怕若不是阿梨勉力维持，实际情况还要更糟！然而没有梨老爷支持，阿梨许多事无法彻底解决。大家族内掣肘重重，多难推行改革没人比郑檩更清楚。

想起勤勉努力的阿梨，想起作坊充满希望辛劳养家的工人们，郑檩眼神闪烁。

思考片刻她做出决定，抬眼观察下周围几个账房，见无人注意她，郑檩不动声色拿起本空账册，将手中毛笔沾满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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