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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长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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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金黄色的海。秋风吹拂，本就低垂着头的稻穗一同起舞。

程初墨斜靠在马车的车轮上，百无聊赖的折断一根野草，学着药铺老余，有模有样的叼在嘴里。尉迟彩花坐在马车里，车帘掀起，伸着纤细的脖颈，偷偷摸摸的看着那个咬着野草的青梅竹马。

稍远处，一户人家正在割着早稻，周玄九趁着休整时间，热心肠的跑去帮忙了。

说是一户，其实也就一个瞧着年轻的妇人，带着个约莫三四岁的男孩子。妇人在田地里，割了一捆稻子之后，放到离着孩子不远的泥地里，孩子就会蚂蚁搬家一样，一点一点的将稻子放到田垄上的木板车上，木板车几乎与孩子齐高，所以他每次往上放稻子都得垫着小脚，再抬高手臂，将稻子推到车板上。

周玄九当时饶有兴致的盯着小男孩的辛勤努力，直到小半个时辰过去，发现还是没有再来人一起收割水稻，征得程初墨两人的同意后，这才上前去，帮着妇人割着水稻。小男孩看着田垄旁越堆越高的“小山坡”，可犯了愁。

“菜花，你觉得那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尉迟彩花将手臂搭在车窗上，下巴靠上去，细细回忆着，“在药铺第一次看到周玄九，就觉得这个小孩子很奇怪，完全不像跟他同龄的孩子，他的眼神太淡了，像什么都经历过，给我一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

程初墨一脸兴奋，如同找到同道中人，“我也觉得！不过我还记得，在山林里的时候，突然有几声鸟鸣，那小子拿油灯的手还抖了两下，挺害怕的样子。”顿了顿，又说：“但是他又确实很熟悉那些山路，你说那位前辈究竟是怎么想的呢？明明那么胆小的一个孩子，已经那么努力了啊！”

“那位......前辈前辈确实很了不起，所以才会这样磨练周玄九吧？你程初墨我尉迟彩花，何曾得到家族里长辈过多的爱护了？不从来都是一有机会就用力敲打我们？”尉迟彩花不愿意承认，那个没有一点高人风范的周玄九所谓养父，吓唬两个晚辈算怎么回事？但他的强大毋庸置疑，他们感受到的都是别人刻意表现出来的，犹记得当时那人转身，手里拿出拐杖的那一刻，浑身气势全无，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瘸腿了的普通人，这才是真正可怕之处。尉迟彩花用力摆头，不去想那中束手待毙的感觉。

“我的五境修为是怎么来的？我清楚，你也清楚！你程初墨，自幼经脉不同于常人，习武修道皆无法登堂入室，被耻笑为废人，那又如何？你如今还不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我大唐百夫长？”、

程初墨一脸惊讶的看着尉迟彩花，难得这个女莽夫愿意和自己说那么多话，沉默了会，“其实我恨过，自卑过，只是发现没有用。”

尉迟彩花看着周玄九熟练割着稻草的身影，和那个小孩子笑着闹着。

虽如明月，亦暖人心。

“所以，周玄九应该也是这么过来的吧。”

那边周玄九和妇人很快就割完了一整个稻田的稻子，抢着完成了小孩子的搬山大业，用麻绳固定好之后，推着小车向这边走来。

“三哥，菜花姐，这位嫂嫂说招待咱们去家里吃顿饭哩。”还未走近，周玄九就开始呼喊了。

路上程初墨与周玄九说过，有外人的时候还是称呼他们程三和菜花。

“两位叫我卯二姐就好，不嫌弃的话，去家里吃顿便饭再出发上路吧？”

妇人戴一张麻布头巾，一身衣物包裹得严严实实，刚刚的劳作使得衣物上沾了不少泥土，未曾沾染的地方能看出这些衣服已经不复原来的颜色样子，应该是经常清洗的缘故。

两人本来也不急着赶回长安，就答应下来，程初墨站起身来，双手抱拳，“那就谢过这位姐姐了，我还是有点力气的，还是我来推车吧。”

程三招呼着卯二姐和孩子上了马车，同周玄九推着载满稻子的木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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