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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想出去见见江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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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四，这日一大早刘见清就到书房坐着，小梨在旁磨墨。张清静从未见儿子如此用功，难免诧异，便寻去看看，一进门便看见刘见清提着笔，正襟而坐，就是不下笔。妇人咳了咳，刘见清立马回过神，笑道：“娘来检查业了吗，可儿子也刚到什么都没写啊。”妇人一个板栗赏过去，打的刘见清捂头吃痛，道。：“娘还不知道你，跟娘说说，要写什么？”刘见清放下笔：“这趟出门，见到了立行，想着给他家写幅春联。”

妇人想到以前自己秀多出来的女红都由儿子拿上街卖，后来又多出来个小子，听儿子说两人是一同在酒楼里做活的童工。

后来两小子不知如何想的去偷大厨藏的酒喝，被逮住，之后被这大厨罚着一人头顶着一把菜刀三伏天硬是在后厨站了四个时辰，蒸了四个时辰。儿子还硬说二人是站出来的感情。又想着二人没事就跑去街上卖女红，时间长了旁边小贩们都叫他两花小子，立行姓骆，比刘见清年长一岁半，就叫洛大花，刘见清就叫刘小花，渐渐也在镇上传开了，二人倒是都无所谓，小小年纪脸皮功夫当真可以说是了不得了。想到这妇人宛然失笑，道：“这花小子当兵去了，也有好些年没回来了，过的可好，以他的脾气，在军中正合适，想来过的还行。”刘见清一听撒娇道：“好啊娘，当初我就说你更喜欢这小子，这都多长时间了还记得那么清楚。。。。”张清静眼睛一瞪，刘见清头一缩立马把下半句话咽回去，瞄了眼丫鬟小梨，果然，这丫头憋着笑，脸都憋的通红。

“好了，是不是不知道写什么，娘帮你想想”张清静道。“还是算了吧，听老头说，娘当年的教书先生都是被气跑的，娘还是忙您的去吧，老头应该从房顶上下来了，您老二位先去吃饭，我一会就到。”张清静一听又是一个板栗，嗔道：“小梨走，让这小子想去吧，我看早饭是等不到他了。”说完就走，小梨看了看自家少爷，看少爷也点头，立马快步走跟上夫人。

少年无奈摇头，转而提笔想着：小子可以啊都混上标长了，还要越级直接当将军，咱们正周王朝开国以来可都没有啊，那些当兵的都是吃干饭的吗，还是当将军的瞎了眼，当年偷酒要不是你喝的脸通红，打着酒嗝，站人家大厨面前骂人家做菜放太多油盐，说人家浪费，被人一眼看穿，咱俩能受那罪。转而又想到在见时洛大花刚毅的脸，想着也不是没可能啊。笑着放下笔，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睛，背靠椅子。

——

此时，叫立行的花小子抹掉脸上的血，想着：“刘小花，拜托你贴回春联你贴好了吗，当兄弟的这么多年就拜托你这么一回事可别忘了，千万别小心眼，我当时也不想拿刀对着你的。”想着突然重重一拍后脑勺：“这么想就是不拿你当兄弟，你就是不贴，，，就是忘了，我也不能怪你。”洛立行又是无奈的摇摇头。

此时，林重这一标的副标长上前来报，满脸坚毅：“标长，咱们这标斥候共二十五人，死了八个，轻伤十一人，无人重伤。敌人全歼。”洛立行环视一圈道：“死了的兄弟埋了，把他们佩刀收好，之后带着‘他们’。”待遗体埋好，洛立行看着一个个无碑坟，上身笔挺，单膝跪地，抽刀双手平托横于胸前，几乎下一秒身后所有人同时如此，干净利落，并无豪言壮语，无声无息。一碗酒的功夫所有人起身上马继续前行。

我洛立行这一标上马战，下马死，有甚好说，若是全部战死，我这个当标长的到了下面请你们一人一顿酒便是，在借着酒胆跟阎王商量商量下辈子让你们可别在当兵了，至少别当我手底下的兵，我可真不想领着你们再死一回。

——

良久，刘见清睁开灵动双眼，提笔下字。冬日阳光温煦，少年挥毫即是狂风。

写完，大步走去吃饭。

饭桌上，小米清粥，配上自家腌制的咸菜，些许早点，到是没有半点富贵人家的样子，府上宋管家刚到时见此样子，还训斥了厨房伙夫，要做些像样的菜肴，却被小小年纪的刘见清训了一通：“早饭就是要吃的舒心，我跟娘才两张嘴，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菜，大早上让人看了就下不了嘴。”夫人也含笑点头，管家也就不在多嘴。

刘斗南放下筷子，道：“这次出去见到洛小子了？”刘见清一口咸菜一口粥，嘴里含糊道：“嗯，过的不错，功夫也见长。”刘斗南点点头道：“这小子天赋挺好，也肯吃苦又是在军中磨练，到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当初刘见清跟着刘斗南学武，洛立行见了也想着要学，就站在刘斗南面前说：“刘叔叔，您也教我学武吧，我保证以后江湖上都会知道我师傅叫刘斗南。”刘斗南当时心想：我还需要你个浑小子抬举我。又转念一想，给儿子找个伴儿，练武路上也不会觉得太枯燥，刘斗南也没藏私，从基础教起，每天立桩都至少要练三个时辰，两小子暗暗比较，竟是都不喊半个苦字。

刘斗南莫名叹了口气：“这孩子也不容易。”张清静不平道：“知道人家不容易，当时还把人家往死了练，害的人家父母都找上门来，以为我们虐待他。”刘斗南哼了一声，道：“这孩子最苦就苦在有这样一对父母！”刘见清放下筷子，擦过嘴，道：：“行了，你们继续吵，我先走，凯福，拎点礼品跟我走。”说完起身就走，张清静急忙道：“吃饱了吗，这么着急干嘛，时辰还早呢。。。”刘见清已经没影。

正月里，又是一大早，街上没什么人，刘见清的马倒是可以放开了跑，洛立行早年家里穷，住在镇外的一间土屋，只能靠父亲做些苦力活母亲种些菜以及他自己做童工，维持生活，近两年洛立行把自己的粮饷钱往家里寄，父亲还有点力气，家里才开始变得稍好，搬到了镇西边开间肉铺，母亲做帮手。

下马敲门，过了一会门才开，想来正月里，难得有闲空多睡会，洛母一见是刘见清立马迎上：“见清回来了啊，正月还想着来许姨这，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快近，快近。”刘见清笑道：“嗯，刚从外面回来，好久没见着许姨了，想着来拜个年。凯福，礼物给许姨，洛叔呢？”“在里面呢，我去给你叫啊，先去里面坐吧。”穿过挂满肉的店铺把刘见清带到里面屋子坐下，就去把自家丈夫拽出来。

洛父名叫洛彪，人如其名，生的五大三粗很有夜止婴啼的功效，人却憨厚老实，一见刘见清，就咧嘴笑，可这样子，很难让别人跟着笑，说：“小刘来了啊。”话没说完，妇人插嘴道：“什么小刘，多土气，叫见清。”刘见清无奈笑道：“没事，没事，叔姨跟我这么客气干嘛，其实这次来除了拜年，还是在外面遇着立行了，他让我给二老带个话。”一听这话，洛母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其父却低下头，不知想什么。洛母急忙道：“立行？立行在外面过的怎么样，臭小子还想着我俩，真是，，，唉，他说什么了？”刘见清眼角含笑：“他说他在外面过的很好，让你们不要担心，等打完仗闲着了会回来的。”洛母闻言瞬间泪目，洛彪抬起头，看着刘见清，点点头，叹气道：“是我这个当爹的对不住儿子。”洛母闻言，抬起头，怒道：“就是怪你没用，要不是你儿子怎么会跑出去当兵，要是儿子没了我不打死你。”说着就要动手，刘见清见状立马拦在二人中间，道：“大过年不说这些，我还带了副对联给二老贴上吧。”洛母只能罢手，转而笑着对刘见清说：“见清真是有心了，许姨不识几个字，这憨货更别提了，只能麻烦你来了。”刘见清说着小事小事，让凯福搬个凳子把对联贴上，寒暄几句，就走了。不忘告诉夫妇，对联写的是：开门迎春人如意，夜遇周公又好眠。

只是没告诉夫妇，立行还说比在家过的好，还有对联有横批，横批是莫等儿闲。

——

回去的时候就悠闲多了，刘见清一路走一路看，一会问这新开的小吃铺味道怎么样，镇上有没有新鲜事，凯福心想：少爷莫不是出门受了刺激，怎么变得这般话唠了。

其实倒是真不怪刘见清主要是这大半年过的日子实在不好受，愣头小子刚出江湖，没多久就被人忽悠的分文不剩，一阵日子都吃糠咽菜，想着：娘嘞，我正事都没干呢，不会就先饿死吧，这世道老实人都活不了啊。正巧，这天在街边蹲着碰着个跋扈子弟，看刘见清一副落魄穷酸样忍不住就去欺负，刘见清正在愤慨，突然来个野小子，正好出气，一会手下人都躺在地上，这小子眼看眼前拳头越来越大，急忙大喊：我给你钱，少侠饶命。刘见清抡起的拳头停在脑袋上，心中感慨万千，竟是在那愣住了。那小子觉着奇怪小声道：“喂，，喂。”刘见清忽而回神问：“你说什么？”被打小子连忙道：“少侠饶命。”“不是，前面一句”刘见清说。这小子小心问道：“我给你钱？”刘见清变拳为掌，狠狠拍在他肩上，老神在在说：“嗯，好，小子，以后出门谦虚点，不是什么人都像我这样好说话，这次就算给自己买个教训，钱拿来吧。”

刘见清看着手里的钱心想：我这不算抢吧，是这小子自己找上门来要给我钱的。突然灵光一闪，刘见清好像看到了一条发财之道。天天去酒楼青楼这些地方“找揍”。于是乎就现在在江中一带还有着“得财游侠”的传闻。

——

刘见清也觉得有些嘴干，正午街上人也多了些，正好前面有茶摊。

那摊子主人一见到刘见清开心道：“呦，刘小花回来啦，这可大半年没见着了啊，到真是越长越俊，早知道把我家丫头留着嫁给你好了。”刘见清笑道：“怎么着朱叔后悔了？那也没招了，娟姐都嫁人了，你只能请我喝茶以表遗憾了。”茶摊老汉：“行啊小子，这大过年的一回来就占你朱叔便宜，也不想想小时候在我这喝了多少了。”刘见清厚着脸皮道：“这不显着咱爷俩亲嘛。”老汉也早已习惯，摇头笑着说：“等着，我给你端。”

刘见清说：“我这自己来，您老招呼别人去吧。”挥手示意凯福坐下，借着凯福遮挡，看了人群里几个不易察觉的身影，心中了然，盏茶功夫，与老汉道别起身回家。

家中正做好饭，一家人落座，刘见清说道：“娘，过两天我想出去走走。”妇人说道：“想出去就出去呗，我还能拦住你啊。”“不是，是出远门”妇人筷子往桌上一拍，气到：“臭小子真的是心野了是吧，才回来多久啊又要走！”可看着刘见清坚定的模样，妇人一声叹息：“算了，娘也老了，管不动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刘见清心里松了口气，转头一副笑脸道：“哪的话，张女侠不是二八芳龄怎么会说自己老呢。”突然看见自己娘亲腕一翻筷一转，立马缩头吃饭。刘斗南又问道：“这次出去又是为何？”刘见清抬头直背道：“我想出去见见江湖。”刘斗南又问：“什么意思？”少年答道：“这世道跟我想的不大一样，我想知道是我不对，还是这世道有问题。”啪一声张清静手里筷子终于打在刘见清头上。刘见清捂头吃痛道：“我怎么了娘亲，干嘛打我。”妇人没好气道：“小小年纪学什么老学究说话，没个正形。”刘斗南忍着笑，身子偏向刘见清这边小声说：“你娘最烦这样说话的你怎么没个记性。”顿了顿，实在忍不住了，更小声补了句：“她听不懂！”刘见清恍然，突然刘斗南感觉身子一凉，果然妇人在瞪着他，咳了咳说：“吃饭，吃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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