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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接完猪来接鸡鸭噩梦不断眼哭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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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就到年根了。村里那些养猪的人家开始杀年猪。当第一头猪的惨叫声响起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睡回笼觉。

喂！丫头，快起来干活啦！那只龟爬到我床沿上用爪子扒拉着我的头发叫道。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那只龟，这才刚吃了早饭，干啥活呀？那只龟用爪子一挠我的耳朵，说道，你没听见那头猪叫得多响亮呀！我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猪叫不叫关我啥事呀？那只龟噌地窜到了我的床上，说道，猪的魂也是咱俩收。快点快点！那猪可跟人不一样，这魂都变混沌了，像个傻子一样。你去晚了可真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啦。我一听，把被子一掀，瞪着那只龟，说道，猪也归咱俩管？这也太离谱了点吧！这个村子里得有多少头猪呀！那还不把人累死！那只龟把头一耷拉，说道，不光猪，鸡、鸭、鱼、猫、狗，这个村子里的大小动物都归咱俩管。还好你们村没啥水塘，没人养鱼，否则更麻烦。我瞪着两眼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床上，脑袋发晕，觉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那只龟一见我没动窝，对着我的脚指头就咬了一口。啊！我大叫了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嚷嚷道，你咬我的脚指头干啥呀？那只龟急吼吼地说道，你快点去。那只猪闻到你的血，就会跟着你到咱家的院子外了。我一瞅被咬的那个脚指头，还真地冒出了一个绿豆大小的血珠。那只龟叼着一块帕子甩到我手边，说道，你快用这块手帕把那个血珠擦擦，再拿着这块手帕去引那头猪。我抬起手，先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这手咋这么贱呀！没事去抠人家小鬼的鼻子和耳朵干啥呀！

我一边甩着那块手帕一边走在通往我家的巷子里。还好，那只龟没撒谎。那头被宰了的猪一路兴奋地跟着我手里的帕子。也幸亏，现在家家都在忙着准备过年，没人注意到我像个疯子一样在巷子里转悠。唉---这几天肯定好多人家要杀猪，看来我是有的忙喽！

快点，等会儿村西头的一家要杀鸡，你快去瞅瞅。我刚到家门口，那只龟趴在门槛上就冲着我直嚷嚷。这回我连话也懒得说了，直接转身就走。反正待在家里也是一样，全当是在村里逛吧。

一个早上我在村里一共转了三圈，共收了两头猪和十只鸡，还有一只狗也跟在我后头到了我家院墙外，累得我是腰酸腿疼脚发麻。我往我家门口的一块大青砖上一坐，瞅了瞅门槛里的那只龟。那只龟张了张嘴，我不由一哆嗦。这都快到响午了，谁家动作这么慢，还在杀啥呀？

额---我想说，你别坐在那儿。砖凉，对身体不好。那只龟不好意思地把头一低。我听了那只龟的话，苦笑了两声，艰难地从青砖上爬起来，边往院里走边问那只龟，今天应该不会再有活了吧？那只龟转了转脖子，说道，晚上村西头还有一家，不过，这回是个老人。我一听腿一软，坐在了我家的门槛上。

也亏得这几天我家茶叶铺子生意好，在我爹娘回来之前我先完成了那只龟交待的事情。这回我接的这位老人，天还没黑透就没了。一家人哭得那叫一个感天动地。我带着老人离开时，老人却连头也没回一下，仿佛那个地方不是他家，而是一个令他厌恶的地方。

我爹娘回到家时二更的梆子都打过了。我把饭又赶紧热了一下，端到堂屋的桌上。我娘乐呵呵地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是一件新棉袄，还有一条加厚的长裙。新棉袄和长裙都是现在许多大户人家的闺女喜欢穿的水红色。长裙上还绣着几朵漂亮的牡丹。我爹说道，我家叶儿也辛苦了这么多天了。这是奖赏。我娘听了我爹的话，边笑边说道，你瞧瞧你爹的抠门样。还奖赏？这马上就过年了，哪家人家不给自个孩子做身新衣裳！叶儿呀，快去试试。

我抱着那个包袱满心欢喜地跑回到我的小屋，麻利地脱了身上的旧衣裳，将新衣裳往身上一穿，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照了又照。这新衣裳就是不一样！我咋觉得我变漂亮了很多呢！

呵呵，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仙女一样。那只龟从窝里爬出来，走到我脚边仰着头瞧着我说道。我听了脸一烫，问它，你见过仙女吗？那只龟晃了晃小尾巴，得意洋洋地说道，当然见过了。每年的七月十三，天上的神仙都会派仙女和仙童来给咱们最大的头送好东西。那些仙女长得可漂亮了，就跟你现在一个样。我呵呵笑了两声，说道，那---那些仙童呢？那只龟把嘴一撇，说道，那些仙童不如仙女，个个鼻孔朝天，就像是谁欠了他们钱似的。那些仙女不光长得好看，还总对着我们笑，可迷人了。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低头瞧了一眼那只龟，说道，难道阴间就没有漂亮的女人吗？那只龟一下子被我问住了，定定地瞅了我一会儿，说道，有是有，不过---阴间的美女不多，听说最美的就是咱们最大的头的夫人。不过，那位王妃许多年前就失踪了。其他的嘛，咋说呢，反正没法跟仙女比，只能算一般般吧。我听了不由好奇起来，再问道，咱们最大的头的王妃长得有我现在好看吗？那只龟一听我这么问它，小脸竟然红了，把头一低，说道，那位王妃我没见过。我觉得你俩应该差不多吧。

虽说我爹娘给我买了一身新衣裳，心情有些激动，可毕竟今天在村子里跑了几圈，我洗漱后往床上一躺，没过多一会儿就睡着了。我正睡着呢，猛然听到外面锣鼓喧天。我从床上爬起来，推开窗户往外看。这一看差点把我的魂吓飞喽！我这是在哪儿呀？为啥外面的人好像都在我脚底下。我揉了揉两眼，仔细一瞅，才发现我待的地方像是在楼上。可我们村里没有楼呀！不只我们村，连镇上也是一溜的平房。难道我睡糊涂了？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敲我的房门。我把门打开，就见几位穿着黑衣身上披着红绸的人站在门外。只是这些人的脸色咋都这么怪啊！各种颜色的都有。一位黑脸的大汉走到我的跟前，冲我一弯腰，拱手说道，夫人请上轿。我一听，吓得直往后退，边退边摆着两手说道，我不是你们的夫人。我是乔叶。我还没行上头礼呢！那位黑脸的大汉把头一抬，笑了笑，说道，你咋不是我们的夫人？你就是我们的夫人。我们老大不是娶了你嘛。这不，派我们来迎你去成亲呢。我一听，腿一软，酷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对着那个黑脸的汉子就哭上了，边哭边说道，我爹和我娘呢，他们也不给我说说，咋就把我给嫁了呢？我姐当初好歹还有两个人让她选。这轮到我了咋连商量一下都没有呢？那个黑脸汉子听了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你要嫁的人可是你自己选的。你爹娘想拦都没拦住。我一听从地上爬起来，问那个黑脸的汉子，我要嫁的人是我自个选的？我咋不知道呀！那个黑脸汉子边笑边说道，你上轿吧，到了你就清楚了。我迷迷糊糊之中头上被盖上一块红盖头，跟着那个黑脸汉子上了轿，被抬到一个宽大的宅院前。里面出来几个妇人把我接了进去，送我进了一间像是新房一样的漂亮屋子。我坐在床上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我自己选的那个人是谁。娘子，我来啦！一个人边叫边揭了我头上的红盖头。我一瞧这人，吓得啊的一声倒在了床上。这人咋长着一个猪头呀！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二丫头呀，快起来吃早饭啦！我爹在院子里喊我。我一睁眼，发现我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哎哟--吓死我了！我抓起搭在被子上的棉袄穿上，从床上往床下爬。这浑身咋这么疼呀！难道是昨天忙了一天给累着了？

你这孩子，不就是一身新衣裳嘛，至于你激动得一晚上睡不着觉吗！我娘一见我就唠叨。我摸了摸脸，问我娘，我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吗？我娘一拉我的胳膊，来到里屋，拿起她的镜子举到我面前，说道，你自个瞅瞅，你那双眼睛，就像是哭了很久，都肿啦！我拿起镜子一瞧，哎呀！我咋变成了这个样子，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这会儿瞧着像是没了一样，只剩下一条缝了。我把镜子往我娘的手里一塞，捂着脸跑回了我的屋。我这个样子咋见人呀！

这是咋啦？咋还哭上了？那只龟看到我捂着脸爬在床上，从窝里爬到我床前问我。我猛地坐了起来，瞅着那只龟说道，你瞧瞧我的眼睛。这都怪你！谁让你昨个让我出去接了那么多小鬼，弄得我现在变成了这个鬼样子。那只龟一看我的脸，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说道，这咋还换人了呢？昨晚的仙女被你弄到哪儿去了？我抓起枕头甩向那只龟。那只龟熟练地一摆头将枕头给我顶了回来。

叶儿呀，咋回事呀？听你娘说你昨晚没睡好。来，先到堂屋把饭吃了再去补觉。我爹走到我屋门口说道。我赶紧冲着那只龟嘘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拉开了。爹，你瞅瞅我这双眼。这是咋回事呀？我把脸往我爹跟前一凑。我爹一抬头，吓得往后就退，边退边说道，哎呀！你这个样还是别出来了。等会儿我让你娘给你把饭送过来吧。我一听我爹这么说，跺着脚喊道，爹！我还是不是你亲闺女呀？你咋这样埋汰我呀？我不管，我就要到堂屋去吃饭。我把我爹往旁边一扒拉，气哼哼地走到堂屋，端起桌上的碗喝了几口粥，再揪了半块馍蘸了一点油烫辣子塞到嘴里。我娘坐在她的位子上，愣愣瞧着我，嘴里的馍都忘了嚼。我爹跟在我身后走进堂屋，瞅着我把碗里的粥喝完了，才坐到自己的位子开始吃饭。我娘在旁边对着我爹一伸大拇指。

吃过早饭，我回到我屋里，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我，寻思着有啥好办法能消消眼睛上的肿。那只龟卧在它的窝里抬着头喊我，丫头，来，我有一个好办法，肯定能让你的眼睛变好喽。我一听把头一扭，问道，你有啥办法呀？说来听听。那只龟一抬前爪冲着我挥了挥，说道，你过来嘛。来，到我的跟前来。我听了站起身来走到那只龟的窝边上。那只龟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说道，嚅，用这个东西敷敷你的眼睛，那些肿肯定一会儿就消了。我一瞧，那只龟的旁边露出一个蛋。原来这只龟一只在孵这个蛋呀！我指着那只蛋捂着嘴就笑，边笑边说道，你有没有搞错呀！这大冬天的，就靠你，能把这只蛋里的龟孵出来？那只龟鄙视地瞅了我一眼，说道，快点，这还热乎着呢。等会凉了就不好使了。我一听赶紧抓起那个蛋在两眼皮上来回滚动着。还真别说，这热乎乎的龟蛋在我的两眼周围滚了一会儿，我对着镜子一瞧，嘿！两眼皮中间的那条缝变宽了。那只龟伸着脖子瞧着我照镜子的样子，说道，咋样？我没骗你吧？再滚几下就差不多了。

用热乎乎的龟蛋敷了两眼后，我往床上一躺，捂着被子又睡了个回笼觉。这回还好，没做啥恐怖的噩梦，倒是梦到我坐在一条小船上，正在一条河里晃荡着。河两岸开满了鲜花，火红火红的，好看极了。我两手轻轻地划着桨，边划边唱起歌来。至于我唱的啥歌我是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刚唱到一半，从岸上传来一声高喝，别唱啦！难听死了！我一哆嗦就醒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瞅了瞅墙角的那只龟，发现那只龟正闭着眼一动也不动，就悄悄地溜下床，穿上棉袄，蹲到那只龟的面前仔细瞧那只龟。没想到这一瞧又瞧出了问题。这只龟的脑门中间咋有一朵花呀？而且这朵花和我以前绣在那块白帕上的花还挺像。这是咋回事呀？

哎---哎---醒醒。我用手指戳了戳那只龟。那只龟动了一下头，把眼一睁，说道，又咋了？我赶紧冲着它一露笑脸，说道，你头上的这朵花是咋回事呀？那只龟把头一扭，说道，我头上哪儿来的花呀！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我转身跑到梳妆台前拿了镜子又跑回到那只龟跟前，把镜子往它面前一撑，说道，你自己看。那只龟对着镜子一瞧，大叫了一声，哎呀！这是咋回事呀？谁没事干在我头上画了一朵花呀？我把镜子往回一收，说道，你别想赖我。我可告诉你，我没这功夫，也没那能耐。那只龟撇了我一眼，说道，我说是你弄得了吗？就你？还真没这本事。把镜子拿过来，让我再瞧瞧。我听了赶紧把镜子往它眼前一放。那只龟左右扭了扭头，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最后满意地说了句，还不错，这朵花看着还挺帅的嘛！我咂了咂舌头，说道，看把你美的。我问你，那朵花是啥花呀？为啥我觉得有些眼熟呢？那只龟从镜子前把头移开，瞧了瞧我，说道，你还真是爱问东问西呀？这朵花你啥时候见过呀？这是忘川边上的彼岸花。我一听不由大惊失色，忙问那只龟，忘川是不是阴间奈何桥下的那条河呀？仿佛我不该有此一问，那只龟盯着我吐出两个字，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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