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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姐出嫁爹娘心伤献雄鸡爹娘发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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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十来天功夫，我这做饭的水平是不断提高。不只我娘总夸我，这两天连我爹都开始对我竖大拇指了。我这心里甭提多开心了。

那只鸡现在竟然开始点菜了。今个想吃这个，明个想吃那个。如果你不按它的想法来，它就抱着肚子一个劲哼哼，不断念道着，肚子不舒服，会不会拉到屋里呀？我让它出去。人家说，这大白天的，你不怕你爹娘看到？我只能默默地把头一低，满足它的愿望。唉---我爹娘和我姐肯定想不到，他们每天吃的饭菜是按一只鸡的想法来做的。

眼瞅着离我姐出嫁的日子没几天了，我爹和我娘开始将前些日子弄好的东西清理装箱。新衣、新鞋、新棉被、新枕头这些东西就不用说了，我娘连梳子、手帕、镜子等小物件也给我姐准备得齐齐全全。我瞅着我娘把那些东西一样一样搁在大红的柜子里面，别提多眼红了。前几天我屋里梳头的梳子都断了一半的齿了，我娘才不情不愿地让我爹给我买了一把新的。可我瞧见我娘往柜子里放东西时，光梳子就放了三把。难道她还怕我姐嫁到别人家，人家不给我姐买梳子？

你懂啥呀？你娘那样做是个讲究。那三把梳子呀，一把是你姐现在用的，带到婆家是为了留个念想。另两把新梳子，一把是给你姐自己用的，还有一把是让你姐给他夫君梳头用的。这意思是让他们以后把日子过得梳梳袱袱（舒舒服服）的。不信？不信你去瞅瞅，看看你娘是不是把那两把新梳子包在了两个摞起来的新包袱里面？当我对那只鸡说起我娘偏心时，那只鸡如是说道。我趁着我爹和我娘忙其它的事，掀开柜子一瞧，还真被那只鸡说中了！

以前，总觉得这日子过得太慢，恨不得自己一下子变成大人。可现在，我姐竟然要出嫁了！回头一瞧，与我姐打打闹闹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这时光呀，咋说没就没了呢！

我姐出嫁的当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们一家就把早饭吃了。吃过早饭，我帮着我娘把碗洗了。一切收拾妥当，我娘叫住正准备去瞧瞧我姐的我，说道，叶儿呀，你回自个屋里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听到了没有？我一听不由一跺脚，说道，娘，凭啥呀？我姐今个出嫁，难道我送送我姐都不成吗？我娘把眼一瞪，说道，你姐出嫁有我呢！你给我回屋里待着，把门关紧喽。我爹在旁边劝我娘，说道，你就让叶儿送送她姐吧。这两姐妹从此一别，那就是两家的人了。我娘瞥了一眼我爹，说道，不行，叶儿明年也就到了行上头礼的年纪了，今个必须待在自个屋里。说完这句话我娘转身就走。我气得眼泪忍不住就涌了出来。我爹拍了拍我的肩，安慰着我说道，你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乖，快回屋待着吧。

我气哼哼地回到我的小屋里，把门使劲一关。那只大公鸡正卧在墙角打盹，被我关门的声音吓得从地上蹦了起来。你这是咋了？难道你娘又骂你了？那只鸡在地上站稳了，瞧了瞧我，走到我身边问道。它不问还好，这一问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淌了下来。我边哭边说道，我娘也太不讲理了。你说今天我姐出嫁，她竟然不让我送我姐。你说她是不是太过分了？那只鸡听了咯咯笑了两声，说道，你看你，又误会你娘了吧。这明年你不是也要行上头礼了嘛。你娘那是怕你姐出门时，把你的喜气一块带走喽。所以，你娘才让你回自个屋里待着。她是不是还让你把门关紧喽？我头一抬，问道，你咋知道？那只鸡又咯咯笑了两声，说道，这门关紧喽，你的喜气才能被关在这屋里呀。我一听不由破涕为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害我白白跟我娘置了这么久的气。

迎亲的唢呐声由远而近，在我家门口吹得那叫一个欢！守着我家大门的几个小孩子一直嚷嚷着给钱。从我家门缝里不断有红包塞了进来。我看着那叫一个眼馋呀！真恨不得冲出去把那些红包全都抢到我的手上。大门一开，一位头戴喜帽的年轻男子走进门来。原来张家的小子就是这个人呀！我不由哑然失笑。我在镇上从他手里买过好多回包子呢。张家小子先冲着我爹娘一行礼，喊了声，岳父，岳母，然后跟着我娘进了里屋。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我只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那只大公鸡为了看热闹一直在旁边挤我。它劲还挺大。我一下子被它挤到了窗户角上，根本就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我不由伸手一推它，嚷嚷道，哎呀！你别挤呀！那只大公鸡被我一把推到了一边，不满地嘟囔道，你也太霸道了！我也想看看不行吗？说完又开始挤我。我放下窗框，抬手一指它，说道，又不是你姐出嫁，你凑个啥热闹呀？那只大公鸡把头一昂，说道，你姐是我的仇人。我看着仇人出嫁，当然开心啦！怎么，不准看呀？我一听这只大公鸡的话，差点气蒙了。我姐要是知道，她的仇人现在正在我的屋里欢庆她的出嫁，不知会有何感想？

哎呀我的花呀---娘舍不得你呀---呜呜呜......我娘开始大哭起来。哎呀我的娘呀----花也舍不得爹娘呀---呜呜呜......我姐咋是相同的台词呀！这让人听着也太好笑了吧！扑---呵呵呵呵，我一下子没憋住，竟笑出声来。那只鸡用翅膀扇了我的头一下，说道，你姐都要嫁出去了，你竟然还在这儿笑。你能不能正常点呀！你听听你听听，你娘跟你姐哭得多伤心呀！你咋笑得出口？我边大口喘着气边笑着说道，我姐和我娘也不知道事先排练排练，把这词编得好听些。两个人你来我往就那么两句哭词，这也太丢人了！那只鸡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发现你这人真是冷血呀！你知不知道，你姐今天跨出你家的大门，以后再回你家的机会就少得可怜了？你想想，以后这个家里，只剩下你爹娘和你三个人了。每次吃饭时，你都再也见不到你姐了。难道你就不伤心吗？我瞪了一眼那只鸡，说道，我姐不是你的仇人吗？你咋尽替仇人说话呢？你不是更应该高兴大笑吗？那只大公鸡把脖子一撑，瞪着眼瞅着我半天没吭气。

院门口传来一阵鞭炮声，唢呐声渐行渐远。我家里突然之间就变得异常冷清。我爹和我娘送走了门口的众人，回到院里，两人同时往屋檐下的两张小凳上一坐，一声不吭。

我透过窗缝瞅着我爹和我娘，半天不敢吭气。不知为啥，这时的我才有了悲伤的感觉，泪水悄悄地从脸上滑落。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走出这个家门，那时候，这个家里就剩下我爹和我娘了。我真的不敢想，没有我姐和我的家里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咋了，现在才知道难受？刚才你不是挺高兴的嘛。所以说呀，这女儿出嫁，家里最伤心的莫过于爹娘。好啦好啦，快出去安慰安慰你爹和你娘吧。最好让你爹和你娘骂上你一顿，他们会舒服很多的。那只大公鸡站在我身边不断地唠叨着。不过，我这心里，还挺感激它的。它咋啥事都看得这么明白呢！

爹，娘，给你们看样好东西。我拉开屋门，弯腰一把抓起那只大公鸡，将它藏在身后，走了出去。

你这是干啥呀？那只鸡吓得不断挣扎。干啥？你不是说最好让我爹和我娘骂我一顿吗？现在到了你重现人间的时候了。我一把将那只鸡往我爹和我娘眼前一放。

啊---我娘大叫一声，就往后倒，幸亏后面就是墙，才没摔到地上。我爹一弯腰，脱了一只鞋，拿起来就丢向了我。那只大公鸡像是吓傻了一样，定定地站在那儿，看着我爹和我娘满院子追打着我，叫也没叫一声。

说吧，这是咋回事？我爹伸手一指我的脑袋，一拍桌子。我娘战战兢兢地躲在我爹身后，瞅着那只大公鸡。我跪在地上把头一抬，说道，当时我和我娘把这只鸡埋了以后，趁我娘不注意，我又偷偷跑回去把它挖了出来。没想到这只鸡的命还真大。我刚把它挖出来，它就吐了一地。结果，它就没事了。我瞅着我爹像是松了一口气。我娘听了我的话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这些天这只鸡都被你藏在哪儿啦？我爹喝了一口茶继续问我。我瞅了瞅我爹，又瞧了瞧我娘，嚅嚅地说道，藏在我屋里了。我娘一听两眼瞪得溜圆，走到我跟前，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你说你一个大姑娘，屋里藏着一只大公鸡。这叫什么事呀？你是不是不想嫁人啦？我把头一低，嘟囔了一句，只要你们同意，我可以不嫁人。我爹一听我这句话，一口茶呛在了嗓子眼里，边咳边抬起手指着我，半天讲不出一句话来。我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像是忍无可忍了，一揪我的耳朵，大吼一声，你要气死你爹娘呀！我一边揉着被我娘揪疼的耳朵，一边扒着我娘的裤腿说道，娘，要不，咱家招一个上门的姑爷吧！我爹和我娘同时大张着嘴，定定地看着我，像是傻了一样。

啧啧啧，没想到啊，你还知道上门姑爷这回事。你的脑子还挺灵光的嘛！我一走出堂屋的门，那只鸡就跟在我屁股后头说道。看来刚才它就躲在附近偷听我们的谈话。我头也没回，直接走到我的小屋里。从现在起不能再跟这只鸡聊天了。这聊惯了，指不定哪天又暴露了，那我爹和我娘可真没活路了。

咋了，不敢跟我说话了？没事没事，现在你就是跟我说话他们也听不见。那只鸡跟着我进到屋里，边走边开导着我。我纳闷地问它，你咋知道他们听不见？那只鸡扇了两下翅膀，说道，因为他们把你的话当真了，正在里屋密谋着给你找个上门的姑爷呢！我一听不由大惊失色，说道，我这还没行上头礼呢！那只鸡鄙视地瞅了我一眼，说，你以为那上门的姑爷那么好找啊！现在不开始发动一切的关系去问去打听，真到了你行上头礼后再忙活，你呀，说不定就被捂成一朵昨日黄花了。我一时没弄明白这昨日黄花是啥意思，往床上一坐，把脚往床沿上一搭，问道，为啥昨日黄花就不好呀？那只鸡听了我的话猛地深深地咽了一口口水，把脖子往回收了收答我，你见过昨日黄花吗？如果见过，你就应该明白我说的是啥意思了。我一听，抓起床上的枕头就丢向那只鸡，骂道，你这只缺德的鸡，我有那么快变蔫巴吗？那只鸡一甩头，将我丢出的枕头又顶回到我的床上，歪着头瞅了瞅我，说道，就你现在这副好吃懒做的样子，到时还真的很难说。我一下子被这只鸡很气乐了，呵呵笑了两声，说，谁好吃懒做了？我咋记得这些天是我在忙里忙外的做饭，还把饭端到某只鸡的面前。好像这好吃懒做的不是我吧！那只鸡一听我这么说，立刻把嘴一闭，两眼一合，不再理我。

当天夜里，不知为啥，我一闭上眼立刻就开始做起梦来。我梦见抬着我姐的那顶花轿正安安稳稳地走在去往镇上的大路上，忽然天上一声闷雷，一道亮光从天而降，直奔我姐坐着的那顶轿子而来。轿夫们吓得齐齐松手，眼看着轿子就要落到地上。我大喊一声，轿子不能落地呀！猛冲向轿子。结果，那顶沉重的轿子正好压在了我的身子。我抬起头瞅了瞅轿子的四个角，还好，轿子被我垫着，没有挨着地。我放心对我姐喊道，姐，轿子没落到地上。你就放心吧！这回肯定没事。我姐在轿子里咯咯笑了两声，说道，妹妹呀，你藏到我轿子底下干啥呀？我这都到家了。轿子早该落地了。我不由大吃一惊，从轿子底下爬出来一瞧，可不是嘛，轿子正停在一个挂着喜绢的大门口。这时，我娘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揪我的耳朵说道，你这丫头，就是不听娘的话，让你待在自个屋里别出来，你偏不听，现在又跑到这儿来丢人现眼。快跟我回去。我伸手扒住那家挂着喜绢的大门，嚷嚷道，我不回去，我还没吃我姐的酒席呢！我爹又从天而降，伸手一指我，大喝一声，你给我回去！我从没见过我爹发这么大的火，不由吓得大哭起来，抱着我爹的腿说道，爹！我好想吃我姐的酒席呀！我刚喊完，周围立刻出现很多人，我爹和我娘竟然也挤在里头，每人举着个盘子端到我面前，不断问我，想吃哪个？想吃哪个？我不好意思地说道，都想吃。结果，所有人都举起盘子，将盘子里的东西全倒在了我的身上。我大喊一声，不要啊！从梦中醒了过来。

叶儿呀，咋回事呀？我爹的声音从堂屋门口传来。我赶紧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喊道，没事，爹，刚做了一个恶梦。我爹听我这么一说，咣当一声，关上了堂屋的门。

呵呵，你这梦做得有点意思。所以说呀，人可不能太贪心呀。我刚想再躺回到床上，猛听到床角传来那只鸡的声音。我探着头一瞧，那只鸡竟然还窝在以前它常待着的地方。我小声地问它，不是在院子角上给你搭了一个鸡棚吗？你咋又跑到我屋里来了。那只鸡扭了扭身子，说道，住惯了这儿，换个地方不太习惯。我又问道，你是咋进来的？那只鸡答道，我自己从外边把窗顶开一条缝硬挤进来的。我一听赶紧瞧了瞧窗户。还好，窗户没被它顶散架喽。

每二天一早，我娘就在院子里喊我，叶儿呀，那只鸡是不是又跑到你屋里睡去啦？我一时没听清我娘说啥，小声问道，这才啥时辰，咋就吃早饭了呢？那只鸡用嘴一啄我的胳膊，说道，你娘问你我是不是又跑到你屋里睡觉了？我慢慢腾腾爬起身来，对着外面说道，我不知道。那只鸡把头一低，钻到了我的床下。

不可能呀！难道是我眼花了？我娘在窗外自言自语着。我爹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别在那儿疑神疑鬼啦。这鸡有鸡棚不待，没事干跑到屋里去，那不是找死嘛！我躺在床上听了我爹的话，呵呵呵呵，不由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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