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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亲姐还需亲娘训手狠错把亲人伤（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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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的耳朵就没消停过。我娘边走边用手指点着我的脑袋对我爹报怨，说我坏得流脓，从小到大总吓她，现在都快行上头礼了还吓她。还说迟早有一天我会把她吓死。我把头一低，默默走在我娘身边，就是为了让她抬手的时候更容易点到我的脑袋。谁让我早上演了那么一出神神经经的戏呢！不过，归根结底这件事得赖那只龟。这笔账等我回去再好好跟它算算。我爹边听我娘报怨边呵呵笑着。我娘听了我爹的笑声更来劲了，指着我爹的鼻子又开始训我爹，说我之所以会这样都是我爹惯的。要不是我爹每次碰到这种事总是一笑而过，我也不会变本加历地吓她。我心里那叫一个委屈！这件事，说到底，根本就是因为我娘说我是小鬼托生的，我才会去抠西林寺墙上那只小鬼的耳朵和鼻子。所以，我娘这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她才是这所有事的始作俑者！

到了镇上，我爹去了茶叶铺子，我和我娘在离我姐家不远的一家小店里称了两斤点心拎在手上。也不知我姐听了刘芳的死讯现在咋样了？我这心里还真是忐忑不安啊！

岳母，叶儿，你们来了。我和我娘一跨进我姐家敞开着的大门，刚好碰到我姐夫往外推一个独轮车。车上装着几袋子面粉。看样子我姐夫这是要去包子铺。我赶紧上前帮他把门槛卸了，把大门开圆喽。我娘问我姐夫，正生呀，这都快过年了，你们咋还这么忙呀？我姐夫冲着我娘笑了两声，说道，这镇上很多大户人家觉得我家的包子好吃，定了好多。这不，我又得弄几袋子面粉去店里。估计还得忙上几天。我娘一听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这多好呀！我跟在我娘后头问我姐夫，张哥，我姐今天咋样呀？我姐夫扭头冲我笑了笑，说道，你姐呀，好着咧。这会儿刚起来吧。你们去屋里瞧瞧。可能正在洗脸。我娘听了朝我姐夫摆了摆手，说道，你快走吧。这赚钱要紧，可别耽搁喽。我姐夫答应了一声，推着独轮车走了。

我姐可能听到我和我娘的声音了，走到屋门口掀起帘子正往外望，刚好看到我和我娘走进来。哎呀，花呀，跟你说了多少回了，这天冷了没事别往外跑。你咋就不听呢？我娘一见我姐半边身子露在屋处头，立刻嚷嚷起来。哎哟！亲家母来了呀！快请进快请进。我姐的婆婆听到我娘的声音从屋里迎了出来。我赶紧往我姐屋里一钻，省得又听我娘跟我姐婆婆的客套话。

叶儿呀，你帮我瞧瞧，这两种颜色哪种好看。我姐拉着我坐到她的炕上。我还是第一次上炕。上次跟我娘来看我姐，是坐在椅子上的。这炕就是暖和。我羡慕地东瞅瞅西瞧瞧。我姐一拉我的衣袖问我，你在找啥呢？我摸着炕问我姐，姐，这炕睡着舒服不舒服？我姐一听才知道我是在看炕，捂着嘴就乐，边笑边说道，你看你的样，倒像是城里人来了村里。这炕呀，睡着是暖和，就是有点硬，得多铺几床褥子，不像咱家里的床，睡着有些晃，一晃就不觉得硬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床。这炕太难收拾了。炕上经常会跑上来一些小虫子。刚开始我还有些不习惯呢。我一听我姐这么说，立刻打消了让我爹盘炕的念头。本来我还想着借我姐家的炕来说服我爹的。我姐将两块布料摆在我的面前，一块粉红，一块瓦蓝。我瞅了瞅我姐，问她，你这是准备做啥呀？我姐笑了笑，说道，当然是给你外甥做小衣裳了。我一听不由一皱眉头，说道，这还早着呢，你也太着急了点吧！我姐跟我娘一样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道，你个小丫头，知道啥呀！这孩子出生了以后长得可快着呢。所以我得准备几身不同大小的衣裳给孩子。我一听不由叫了一声，啊！这活还得你亲自做呀？到外边买几身衣裳不就行了。我姐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一看就知道你将来不是一位称职的娘。这孩子只有穿上自己亲娘做的衣裳才会听亲娘的话。你懂吗？我摸着脑袋摇了摇头，说道，这样的话那还不把人累死呀！我娘一掀帘子走了进来，边走边啐着我，呸呸呸，你个坏妮子，咋又在这儿胡说八道。我把脸往下一拉，说道，娘，这女人生孩子，还得给孩子做衣裳。这也太难了吧！我娘听了我的话，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你别在这儿乱说。其实你姐就是做做样子。她能做出啥衣裳呀！人家亲家母早就把孩子的衣裳准备好了。我姐一听我娘这么说，立刻不干了，噘着嘴说道，娘，哪儿有你这样损自个女儿的呀！我当然得给我的孩子做衣裳了。这孩子呀，穿了谁做的衣裳就听谁的话。我可不想让他听别人的话，尽跟我做对。我娘一听我姐的话，一拉我姐的胳膊，悄悄问我姐，咋了？是不是亲家母为难你了？我姐伸出两只手，瞧着手指头，边瞧边说道，也没啥了，就是我想吃卤鸭子他们不同意，说怕将来生的孩子长个鸭嘴。你说他们这不是胡说八道嘛！我娘一听我姐的话，对着我姐的背给了两巴掌。不过，我娘这两巴掌没法跟给我的那两巴掌相比。她这两巴掌倒像是在安慰我姐。我娘抬手一指我姐的脸，说道，你这是在给你娘丢脸，你知不知道？这怀孕的人该忌的口一定得忌。你如果再这么使性子，我以后再也不来看你了。我姐一见我娘生气了，赶紧往我娘怀里一靠，说道，娘呀，你咋也向着他们呀？我娘把我姐往外一推，说道，我是帮理不帮亲。你不替自个着想，也该替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生个有点问题的孩子出来，到时候别说卤鸭子了，我看你是连饭都别想吃了。我姐一听我娘这么一说，默默地把头一低，扒拉着手边的两块布料。我赶紧往我姐跟前一凑，说道，姐，我觉得这两种颜色都挺好。小孩子嘛，无论男女，往花哨里穿，准没错，肯定人见人爱。我娘一见我插嘴进来，狠狠地瞪了我姐一眼，掀开帘子出去了。我姐看我娘出去了，拉着我问道，叶儿，你觉得娘说的有没有道理呀？我把脸一拉，说道，娘说的没道理也是有道理的。你可千万别再惹娘生气了。我姐听了我的话瞪着我半天没吭气。我一看我姐像是吓傻了一样，赶紧拍了拍她的脸。我姐把嘴一瘪，说了句，人家就是特别想吃卤鸭子嘛！我小心翼翼地往我姐跟前凑了凑，说道，你想想，你吃了卤鸭子，这鸭子该咋报复你呀？我姐一听，吓得啊--地大叫一声把我推翻在炕上。我从炕上爬起来，拍了拍手，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劝你还是别想啥卤鸭子了。我姐像是看仇人一样看着我，点了点头。

从我姐家出来，我娘一直不吭声。我跟在我娘后头寻思着她到底是生我的气多呢还是生我姐的气多？最后看到我娘的眼神，得出一个结果，肯定是生我的气多了。

中午跟我爹和我娘一人吃了一碗油泼面。我娘非要跟我一块回家。我把眼一瞪，说道，娘啊，现在这地滑，你就不怕我爹一个人走夜路摔喽？我告诉你，咱家有那只龟在呢，任何大小鬼见了它都得绕道而行。你就放宽心吧！现在把我爹照顾好了才是最主要的。我爹可是咱家的顶梁柱啊！我娘被我的气势一下子震住了，冲着我摆了摆手，回到铺子里坐在了柜台后面。

我一个人沿着那条村道往家走。平常也没细看。今天边走边看，我突然发现路边还真有几处没人住的破屋，黑咕隆咚的。难道这里面有游魂？我又往前走，发现离路边有个半里地，有一片黑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瞧是一片密林。莫非那儿也有游魂？再往前走，到了一个河湾处。我们村口的小河刚好在这儿与另外一条小河汇到一起。我探着头往河里瞧了瞧。这儿一定也有游魂出没！我感到一股冷风从我脖子后面吹过，拎起衣摆撒开两腿就往前跑，到家时背上湿了一大片。

你这是咋回事呀？是被狗追的还是你在追狗呀？那只龟站在门口像是在等我。一股不祥的预感从脚底往上走，贯穿我的全身。

快说快说，是谁家在杀猪？我不耐烦地冲着那只龟摆了摆手问道。那只龟抬起前爪往我家旁边的院子一指。我扭头就往外走。你干啥去呀？那只龟在我身后喊住了我。我一转身子，瞪着那只龟，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嘛！还能干啥？当然是去干活了。那只龟撇了撇嘴，说道，完喽，黄花菜都凉喽！我一听不由大惊失色，抬腿就往外跑。这会儿天还没黑，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在那几间破屋里遇到游魂。你回来回来！那只龟跟在我后头喊道。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不行，天黑了的话，我会害怕的。现在去，说不定能有所收获。那只龟呆了呆，瞪着两眼问我，你准备到哪儿去呀？我说道，还能是哪儿呀！我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有几间没人住的破屋子，到那儿瞅瞅去，说不定能碰上游魂。那只龟噌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没看错！它的确是用两只后爪站了起来。那只龟像个人一样往前走了两步，啪唧一下摔到了地上，哼哼了两声，说道，你快回来吧。我早就把那头猪的魂送走了。我一听，身子往大门上一靠，滑了下去。他奶奶的，真是累死我了！

晚上我只煮了一锅小米粥，连菜也懒得弄了，从坛子里捞了一块泡萝卜，切碎了滴了几滴香油，拌了两下。我爹和我娘回来后同时瞧了瞧桌上。我爹没吭气。我娘却忍不住了，用筷子扒拉了一下那一小碟泡萝卜，说道，叶儿呀，你这是准备让我和你爹清清肠子，过几天使劲吃肉是吧？我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今天不是去我姐家了嘛。我瞅着我姐那样，心里难受。这心里一难受，回到家躺在床上咋也睡不着。结果，就忘了做饭了。你就体谅体谅我吧。我娘听了我的话，啧啧啧，咂吧了几下嘴说道，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也没见你帮你姐啥帮呀！我一听，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说道，我能帮我姐啥忙呀？我又不会做衣裳。再说了，你不是也没帮我姐做小孩子的衣裳嘛！我娘伸着手又想敲我的脑门。我往后躲了躲，继续说道，你是孩子的外婆。人家都说，这外婆最疼外孙。我咋看不出来呀？我爹听了我的话，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边笑边指着我说道，你呀你，你咋这么坏呀！你娘在铺子里帮着咱家挣钱，哪儿有功夫帮你姐做啥呀！你不帮着你姐也就算了，还往你娘心窝里捅刀子。你说你该不该打？我一听把嘴一噘，说道，我娘挣的钱也没见给我两个。这以前还经常给我三枚铜板。现在我把家里的活都包圆了，反而啥奖赏也没了。我娘一听我这么说，立刻从怀里掏出钱袋子，抓出一把铜板往我面前一放，说道，从明天起，你晚上必须给我和你爹弄两个菜。如果少了，你自己不许吃。我一边数着桌上的铜板一边说道，娘啊，你给的钱不够啊。你知道现在是啥时候不？后天就是小年了。你知道现在的菜是啥价钱不？一棵白菜都要十个铜板。你觉得你给的这几个铜板能买点啥好菜呀？我娘被我气极了，将钱袋子往我面前咣地一放，说道，你自己拿。反正你得给我和你爹把两个菜准备好喽。一荤一素，这是必需的！我听了我娘的话，毫不客气地将钱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块碎银，说道，一荤一素是吧？看好喽，这十个铜板是做素菜的，这块银子是做荤菜的。我可是一点便宜也没占。我娘瞪了我一眼，一把将钱袋子拽了回去，往怀里一揣，端起那一小碟泡萝卜，往我爹碗里扒拉了一些，剩下的全都倒在了她的碗里。我爹瞅着直乐。我娘一言不发地把粥喝完，拍了拍屁股，往里屋走去。我瞧着我娘进了里屋，转身就到旁边的柜子里翻东西。我记得我家还有一罐红糖，被我娘藏在柜子里。我往我的碗里挖了一勺红糖，搅了搅。没菜咱照样吃得香！我爹在旁边皱着眉头指着我，不断地晃动着他的手指头，还好，没吭声。

第二天一早，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昨晚上没把我爹和我娘伺候好，今天早上说啥也得让他俩吃好。我连脸也没洗直接跑到厨房，先把粥煮上，再拿了一个大碗，舀了一大瓢白面倒在碗里，切了一点葱花，加了一小勺盐，再打了两个鸡蛋，加了一些水到碗里，便劲搅匀了，把摊饼的锅架在炉子上，摊了几个煎饼。做完了这一切，我瞧了瞧我的劳动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回屋去洗脸漱口。

哎呀！没想到我家二丫头还会摊煎饼呀！我刚洗完脸，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就听到我爹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来。我不由会心地一笑。那只龟从窝里爬出来，对着门缝闻了闻，扭头说道，我也要吃煎饼。我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说道，行，不过，以后你可不许骗我。那只龟把头一抬，说道，这你可不能赖我。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好听的话不一定是真的。这难听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是你自己领悟力太差。那能怪谁呀！我一听这只龟又这么说，顺手就将梳子甩了出去。哎呀！那只龟大叫了一声把头往回一缩。我一瞧这回真砸着那只龟了，赶紧跑到它跟前，蹲下身子看它伤着没有？那只龟把头往外一伸，说道，你也太狠了。难怪人家说最毒妇人心。你这还没嫁人呢，这心咋就这么狠呐！我一听这只龟这么骂我，站起身就想往回走，可是一瞥那只龟，发现它的小脑袋上竟然浸出了一滴血珠。我赶紧又蹲下，拿起手边的帕子轻轻地蹭了蹭它的脑袋。等我拿开手帕，再瞧那只龟的小脑袋，只见它脑袋中间的那朵花竟然发出一抹红光，而且那抹红光是越来越盛。这是咋回事呀？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只龟闭着眼半天没吭气。我以为它被我砸死了，抬眼瞧了一眼那只龟，发现它脑袋中间的那朵花消失了。

这都有多少天没下雨了？为啥今年的天气变得这么古怪呀！一进头条，看到的不是烦心的就是无聊的。算了，还是安安静静编个暖心的故事，感受一下亲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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