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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迷雾背后（第2页）
“什么？你说什么？”老头年纪大了，耳朵有一些不好使，眼神却不赖。两只如同灰耗子一般的小眼睛骨碌骨碌地转，双手利落地从顾希言的手里拽了一根烟出来。
鹿所易无奈地笑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小牙。“我说——前天晚上您几点睡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老头终于接收到鹿所易的信息。
“大概七点多钟吧！”老头的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您平时都睡得这么早吗？”鹿所易的表情微微变化，神色开始严肃起来。
“对——”老头找了火柴，漆黑的小屋里因火柴的点燃发出微弱的光，熟练地点了烟，猛抽两口，老头健谈起来，“警察闺女，你咋知道我爱抽烟呢？”
“您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的指甲盖都黄了。”鹿所易哈哈大笑，又热情地补充一句，“大爷您少抽点烟。”
老头儿摆摆手，“不行了，抽了三十多年嘞！”
这是一间狭小破败的屋子，也是距离汪勇死亡时的现场最近的一家小区，鹿所易正在进行第二次走访。
屋内的陈设简单，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是一个老旧的电视机，看上去已经有一些年头了。窗户只有一个，背朝阴面，显得整间屋子里都无比黑暗，即使是在白天。
老头没有点灯，似乎已经习惯在这样的光感下生活。除此之外，屋子里像样的东西就只剩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巧的、沾满油污的电煮锅了。
这是一位独居的老人。
鹿所易拍拍王亚目的肩膀，“走吧。”
“不再问问了吗？”
“时间紧迫，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鹿所易悄悄从钱包里拿了几百块钱，塞到老人的电煮锅下面。
老头儿拄着木头拐杖，颤颤巍巍地还要送二人出来，被二人谢绝了。
“为什么不问问那老头案发当晚的事情，兴许他知道点儿什么。”
鹿所易摇摇头，“大爷耳背，就算他真听到了什么，也不能作为案件的证据。相反，可能会误导我们的判断。”
“而且，屋子那么黑他却不点灯，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鹿所易好看的双眼带着狡黠。
“为什么？”王亚目被问蒙了。
“因为灯坏了。”鹿所易将剩下的南京香烟塞给了王亚目，“而且坏了很久。”
二人一边上楼一边说着，王亚目来了兴趣，继续问：“你说灯坏了我倒是能理解，你说坏了很久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他家里的灯是十几年前的那种老电灯泡，灯泡的玻璃体已经完全黑了，显然是已经用了很多年，而且，现在的市面上已经很难买到这种灯泡了，二者结合就能知道老人家的灯坏了很久了。”
鹿所易顿了顿，“灯坏了，老人却不换新的，于是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但就算人的眼睛再敏锐，也会有一个阈值。晚上的时候老人看不见周围的环境，事实上他也并不需要，因为他七点钟就会上床睡觉。如果老人真的需要在夜间活动的话，他就不会不换灯泡了。”
“哦——”王亚目恍然大悟，接道：“所以那大爷说的晚上七点睡觉就是真的。案发时大爷正在睡觉，他耳朵又不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到了。”鹿所易把大衣扣扣好，将额间的发丝撩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您好——”王亚目的话刚说一半，还没来得及敲门，砖红色的铁门就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
“二位警官，快请进。”女人解开围裙，带着两人进了客厅。
“是问湖里死的那个人的事情吧？”女人倒也痛快，直接了当地提了出来。
“你当时有听到什么吗？”王亚目开口。
女人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咽了口唾沫，“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九点的时候，你在干什么？”王亚目抬起头，对上女人惊慌失措的眼睛。
“我在看电视呢。”
“演的什么啊？”王亚目追问。
“一个新上的剧，中央八台那个……名字我记不住。”
“讲的什么你还记得吧？”见女人的的话开始支吾起来，王亚目的疑惑越来越重了，他和鹿所易交换了眼神，鹿所易的表情也是十分凝重。
上午尹一丙来走访的时候，也什么都没问出来。这座小区的居民好像达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就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隐瞒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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