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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你到底怎么靠这个&lso;更加深入地了解自身&rso;？……&rdo;

允礼一拍脑袋：&ldo;三哥那个大嘴巴……&rdo;

苏枕扯下胡子，拿下帽子，找地方坐下，道：&ldo;我这样，你是怎么一眼认出我的？&rdo;

允礼笑了起来，火盆里的火映得眸子晶亮。他伸出一只手，捂住苏枕的额头，再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

&ldo;你看，只要你的这双眼睛还露在外面，我就能认得。&rdo;

苏枕想，她那时的眼睛必定也是晶莹地亮着，注视着他的眼睛，真的很想说：&ldo;只要能看到你的眼睛，我也能认出你。&rdo;

但是她却来不及说那么多，而是拨掉允礼的手道：&ldo;说你病了，到底哪儿不好？严重不？&rdo;

&ldo;我？&rdo;允礼笑了笑，&ldo;我没病啊。&rdo;

&ldo;没病！？&rdo;没病你是偷懒翘班在家休息么？！

&ldo;我装病啊。皇上这二日讨论的尽是敏感问题，我又惹不起，又没主意，又怕说错话，干脆称病在家，休息休息，避过风头再说。&rdo;

汗！原来是这样，我白担心了！

瞥了一眼钟，苏枕道：&ldo;行了我不能久留我要走了，这次出来是瞒着皇上的，他老人家正生我的气呢。&rdo;

允礼叹了口气：&ldo;皇上到底要怎样……我送你吧？&rdo;

&ldo;不要了，&rdo;苏枕已经往外走了，&ldo;你一出门，不就漏馅了？改天有机会再见吧。我走了，你快回去吧，着了凉就真病着了！&rdo;

苏枕跑到外面，有允祉的人把她送到宫门，再由弘昼的人接进去。远远看到自己的屋子，旁边的窗户都透着灯光，唯独那里黑漆漆的，暴露了自己不在屋中。

回屋首先摸到蜡烛点起来，透过烛火，猛地看见案旁自己常坐的椅子上赫然竟坐着一人！唬得苏枕心一抽，手一抖，险些把手里的烛台跌到地上。下一眼看仔细了，才看清原来是雍正，穿着曲水云鹤纹缂丝龙袍，脸上投着阴影，正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自己。

&ldo;皇，皇上……&rdo;苏枕只有干笑几声。

&ldo;你还是出去了，见到允礼了？&rdo;

&ldo;嗯……&rdo;苏枕低下头。

&ldo;他是装病吧？&rdo;

苏枕抬起头：&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哼，&rdo;雍正脸上的肌肉动了一动，&ldo;这种常见的伎俩，不过是表明他的态度，君王和臣子彼此全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罢了，只有你当真了！朕说了不让你去，你偏不听，让你去了，这层谎不就扯破了？朕原本想装不知道都不行了……&rdo;

&ldo;是……&rdo;苏枕又低下头，这次她是真心叹服，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多的道道。

雍正又看看苏枕身上的太监服：&ldo;诚亲王带你出去，其实是回了朕的，不然你那么容易就出去了？&rdo;

&ldo;啊？那弘昼干嘛还……&rdo;那弘昼干嘛还折腾，叫我换衣服又要贴胡子？

&ldo;弘昼耍你呢。&rdo;雍正简短地说。

汗……我早该想到么……

&ldo;皇上，您为什么，又让我出去了呢？&rdo;

雍正斜看她一眼，又回视正前方，吐出一口气，在空气里氤氲地蔓延：

&ldo;朕的妃子，都是按制度选的，也没有女儿，所以朕不知道怎样对一个女人好……放你出去，也算是……让你如愿了吧……&rdo;

苏枕听到这，联想到自己在允礼府中痴然地意识到自己不懂爱，不会爱，而雍正，正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啊。他贵为皇帝，应该很富有了吧，可是他又无比贫穷，贫穷到连付出一点感情都嫌奢侈；他学贯满蒙汉，该是很博学了吧？可是他又那么无知，连怎样爱人都弄不清楚……

刹然间，种种自怜、同情和感动的愁绪翻涌上来，苏枕鼻子一酸，眼中蓄积了泪水，装不住了，滚落下来。

苏枕向前走几步，膝盖一弯，跪在了雍正的身边，趴到他腿上呜咽地哭起来。苏枕感到有一只手指冰凉但手心温热的手，悄然抚过来，但只碰到了她的头发，就赶快撤走。

除了孤零的一枚烛火扭摆动摇着，带动了二人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惊心颤抖，其他的万物都是那么的巍然，不为所动。

雍正的语气似乎柔和，但话语仍是硬的：&ldo;好了，你快起来，朕要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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