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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ldo;不用了，迪西，谢谢。&rdo;我说。

&ldo;你的意思是，现在不是喝酒的时间吗？或者说，你缺钱了？&rdo;他说。

&ldo;我有个约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do;

&ldo;真见鬼，是的，当然明白。拒绝需要勇气，朋友，尤其是拒绝一个老熟人。&rdo;他绿色的眼睛闪闪发亮，直直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眨了眨眼，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ldo;我从报上知道了你妻子的事，我很遗憾。&rdo;

&ldo;谢谢。&rdo;

&ldo;他们逮到凶手了吗？&rdo;

&ldo;也许吧。&rdo;

&ldo;哈！&rdo;他说，又仔细看了我一会儿。我看出他有点不安，因为和老朋友的偶遇，并不能唤回昔日的美好时光。他随即又笑了。

&ldo;你还是警察吗？&rdo;他问。

&ldo;在新伊伯利亚南部，我开了个食品店，顺带还做点船只租赁的生意。我昨晚来这儿取几样冷冻设备，结果被暴雨耽搁了。&rdo;

他点了点头，然后我们都沉默。

&ldo;你正巧在这里表演吗，迪西？&rdo;我问。

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ldo;不，我再也不上台表演了。自从在德克萨斯遭遇那次麻烦之后，我就彻底地离开了舞台。&rdo;

他清了清嗓子，从衬衫口袋里取出一根香烟。

&ldo;我说，亲爱的，帮我把酒从酒吧间拿过来好吗？&rdo;

女服务生微笑着，放下了手头的抹布，走进了旁边的夜总会。

&ldo;你听说我在德克萨斯的事了，是吗？&rdo;他问。

&ldo;是的。&rdo;

&ldo;我酒后驾车撞了人，并逃离了现场。那个家伙突然刹车，让我根本就没法避免那次事故。他的小男孩被撞死了，那是伴随你一生的污点。我的事业正处于鼎盛时期，却被关了十八个月。&rdo;他用指甲在餐巾纸上划出了一道很深的痕迹，&ldo;我以为事情算是过去了，可很多人都不这么认为。&rdo;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为他感到惋惜，他看起来和我曾经认识的那个大男孩没有什么区别。

我问他现在做些什么，因为我不得不说点啥。

&ldo;做土地租赁生意。&rdo;他说，&ldo;像歌手汉克。斯诺所唱的那样，&lso;从古老的蒙大拿向南，来到阿拉巴马&rso;。这些地方我都去过了，每个地方都有石油和煤炭。金钱就是真理，没错儿。&rdo;

女服务生将他的波旁酒和水端了过来，他喝了一口，从玻璃杯上方对她眨了眨眼。

&ldo;很高兴你一切都好，迪西。&rdo;我说。

&ldo;是的，生活是美好的。我有辆敞篷卡迪拉克，每周买一件新衣服，每天吃着绿甘蓝和燕麦片。&rdo;他捶了一下我的胳膊，&ldo;真的，这就是摇滚带来的好处，朋友。&rdo;

我点点头。透过服务窗口，看到厨房里忙碌的那个黑女人正将我的肉末杂菜和炸鸡排扔进盘子里。

&ldo;好了，有人在等我。&rdo;迪西&iddot;李说，&ldo;一些可爱的年轻人仍然喜欢围绕在我身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放松点，好朋友。你看起来不错。&rdo;

我和他握手告别，然后吃我的鸡排，并买了第二杯咖啡准备在路上喝。

在我穿越阿扎法拉亚盆地的路途中，风一路猛击我的卡车。太阳升起时，光线灰暗而潮湿，鸭子和苍鹭从沼泽地里低飞而过。海湾的水泛着铅色，在风中翻腾。

每个早晨，我都以祈祷开始我新的一天，感谢至高无上的主让我庄严地度过昨日，并请他帮助我同样度过今日。

在我今晨的祈祷中，我加上了迪西&iddot;李。

我驾车穿过圣马丁维尔，返回新伊伯利亚。太阳已经爬到橡树的顶上，但在清晨中，雾气仍然缭绕在潮湿的林间。刚入三月，但春的气息已经涌入了南路易斯安纳。我隆隆驶过吊桥，上了河边的小路。那里有我的一个钓鱼码头，有我父亲在大萧条时期用柏树和橡树建造的老房子。我和一个六岁的萨尔瓦多难民女孩一起生活，她名叫阿拉菲尔。

房子的木料从来都没有刷过漆，颜色发暗，坚硬如铁。前院的山核桃枝繁叶茂，滴落的雨水叮叮当当地敲打在走廊的铁篷上，院子被层层树叶所遮盖。替我照料阿拉菲尔的老妇人正在旁边院子里忙碌着，她扯下了兔子笼上的塑料布。和许多法国血统的南路易斯安纳黑人一样，她肤色如铜，并有一双青绿的眼睛。她的身体如同树根，皮肤上爬满了皱纹，最大的嗜好就是吸鼻烟，而且还自己卷烟叶子抽。在我家里，她总是能把我指挥得团团转。但说句心里话，她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勤快。

从我孩提时代开始，她就是家中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现在，我的码头上洒满了阳光，一个叫巴提斯蒂的黑人为我工作，他正帮两个白人往船上搬冰柜。他光着膀子，冰柜的重量使他后背和肩膀上的肌肉隆起。他可以徒手拍灭野餐坑里的余烬。有一次，我甚至看到他从水里拉出一条六英尺长的鳄鱼，拽着它的尾巴，把它甩到了岸上。

我绕过院子里的水坑来到走廊。

&ldo;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只浣熊呢？&rdo;老妇人克拉瑞斯问我。

我的浣熊只有三条腿，所以大家都叫它&ldo;三脚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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