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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2页）

&ldo;岂敢、岂敢！我不过善以小人之道治小人而已，是故&rdo;何以不说下去？&ldo;

&ldo;阳明先生，我说了你一定不肯见听。何以故呢？因为是小人之道，你一定不屑为。&rdo;

&ldo;只要有益于国，亦不见得不肯为。&rdo;

&ldo;好！那我就妄言之。&rdo;马大隆说，&ldo;如果我是你老先生，我一定到苏杭淮扬等处，多佳丽之地，不借千金，物色一名绝色女子，论貌，、仪态万方；论态，宜喜宜嗔；论艺，吹弹歌舞；论性情，宛转随人；再还要一样，就不便说了！&rdo;

&ldo;但说无妨。&rdo;

&ldo;阳明先生，你是道学先生，不过是真道学，或许知道。扬州买妾，讲究所谓一&lso;瘦马&rso;，可曾听说过？&rdo;

&ldo;听说过。&rdo;王阳明答说，&ldo;只不知何谓&lso;瘦马&rso;？&rdo;

&ldo;&lso;瘦马&rso;者活马也！这匹活马一骑上去，又蹦又跳，只为瘦得不胜负担，只想把骑在马上的人掀下来，故而只见马腰往上挺、往下落。骑在马上的人不曾掀下来，反倒有腾云驾雾之乐。此所以贵乎&lso;瘦马&rso;！&rdo;

&ldo;原来如此！却又与买妾何干？&rdo;

&ldo;嗐！阳明先生，你真正是道学先生。你倒想想，一匹&lso;瘦马&rso;，到了床上是什么样子？&rdo;

&ldo;啊，啊！&rdo;王阳明恍然大悟，&ldo;原来&lso;瘦马&rso;是形容床第的事。&rdo;

&ldo;对了！那女子色艺双绝，性情温柔还不够，还得要会床第功夫。扬州的老鸨子都会教，有些媒婆也懂。把那名绝色女子教会了，进献皇上，包管&lso;六宫粉黛无颜色&rso;。&rdo;

&ldo;嗯，嗯！&rdo;王阳明问道：&ldo;然后呢？&rdo;

&ldo;然后，你老先生便可以畅行其志了！&rdo;马大隆说，&ldo;她说要杀江彬，皇上就会杀江彬；她说要杀许泰，皇上就会杀许泰。&rdo;

&ldo;马先生，&rdo;王阳明笑道，&ldo;让你说中了，此计虽好，我不敢做。&rdo;

&ldo;不敢做？&rdo;马大隆很注意地问，&ldo;不是不肯做、不愿做？&rdo;

&ldo;是的，不敢做，有三不敢，第一，倘或那美人不听我的约定，反受了江彬、许泰的笼络，岂非如虎添翼，更受其害。第二，就算那美人肯听我的话做，皇上惑于她的美色，更多失德之事，后患无穷。&rdo;

&ldo;这倒也是一种说法。&rdo;马大隆问，&ldo;第三呢？&rdo;

&ldo;第三，&rdo;王阳明从从容容说，&ldo;我是国家大臣，也有些门生弟子从我切磋议论。大臣以美色事君，形成风气，所关不细。至于我与门生讲学，一再提撕的，无非&lso;去人欲、求无理&rso;六个字；谁知自家做去，却是背道而驰。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诚，知行原是一件事，无端拿来分做两截；说的正经话，行的荒唐事，人人齿冷，个个摇头，我数十年苦功，想做一番有益世道人心的学问，毁于一旦，这个理怎么说得过去？&rdo;

&ldo;佩眼、佩服！阳明先生，你若不说这第三层不敢的道理，我只当你爱惜羽毛，也还是个&lso;私&rso;字、&lso;欲&rso;字。&rdo;

&ldo;岂敢！某虽不才，还不敢如此自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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