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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我们一起死吧（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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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不要！停下来！不要！”尖锐的尖叫声划破苍山毫无生气的夜。妘遇步伐急促而凌乱地从还亮着灯的房里走出来，快速绕进发出尖叫声的房前，硬生生地撞开了房门：“殿下！”

“滚开！滚开！离本宫远点！滚开！”曲岁歌只穿着亵衣，披头散发着，近乎疯魔得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妘遇走上前去却被曲岁歌胡乱地锤了好几拳，踢了几脚。

“殿下，殿下莫怕，是臣。”妘遇不动声色地任由曲岁歌拳打脚踢了好几下，然后拉住了曲岁歌的手，“殿下，是臣。”

“你放开我，你别碰我，滚！滚！快滚！”曲岁歌奋力挣扎着，对着来安抚自己的妘遇又是打又是踹的，一拳一脚没轻没重地落在妘遇身上。

“殿下！”妘遇忍不下去了，爬上了床，将曲岁歌紧紧地抱进自己怀里，“殿下，没事了殿下，我们已经离开崮城了。我们安全了，臣会保护殿下的。”

“滚！”曲岁歌在妘遇的怀里似乎感到了安定，慢慢地放松下去，却依旧在喊妘遇滚，“你给本君滚！”

“殿下，并非是臣不救，而是因为臣救不了……救殿下一人出来，臣就已经是拼了命了。”妘遇自然不会愿意离开，将曲岁歌抱在怀里说道。

曲岁歌抓住了妘遇的胳膊，一口直接咬了下去，牙咬破了皮肤渗出血来，曲岁歌的唇上染上了鲜血，凌乱的发，与她唇上的血，让这个曾经甲冠天下的公主看上去就像个鬼。“滚啊！”

“此乃天意，众生皆苦，唯有南楚有这一片桃源，上天到底没有这么好心，崮城……是逃不过的。”妘遇继续说道，也一直抱着曲岁歌，好像手臂被咬得血淋淋的不是他，好像曲岁歌那一声声的“滚”不是对自己说的。

“臣是仙，臣用自己的气运保了南楚十年桃源盛景，但是现在实在是有心无力了。臣也希望南楚能好好的，是臣辜负了南楚。殿下，臣愿意请罪。”

“妘遇，你滚开……”

“国运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世上没什么人能够更改命数，倘若有一丝机会，臣都会为了殿下一试。但是殿下……你没有给臣这个机会呀。”

“不要再说了，滚。”

“殿下，臣心悦于你，很久很久之前就心悦了，殿下能否看在臣为了殿下自毁宫观、仙身入世、泯去驻颜的份上，至少看一眼臣。”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自作自受还妄想别人垂怜，真是可笑，滚开。”

曲岁歌或许已经不是讨厌妘遇那么简单了，而是恨。至于恨什么，该不该恨，曲岁歌自己都不太清楚。

或许妘遇真的没有错，但是要支撑着曲岁歌活下去，爱已消散，那便只有恨了吧。

“你是谁？”曲岁歌突然抬起头看过了。妘遇也跟着看了过去，然后疑惑地道：“殿下，你在问什么东西？”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曲岁歌一把推开妘遇，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向离羲扑过来，“你是谁！”

离羲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被曲岁歌拉住了手，曲岁歌的长指甲狠狠地在离羲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抓痕，“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这张脸、你这张脸为什么跟我……”

“我不知道，你……”离羲恍恍惚惚，一时间不清楚到底自己是在梦境还是回溯时光回到了三千年前，“阿娘……”

“殿下！这里没有人，你冷静点。”妘遇跟了过来，曲岁歌明明是抓到了离羲，而妘遇却根本看不见离羲，从离羲的身子里穿了过去，再一次拥住了曲岁歌。

“不要！不要！”曲岁歌连连摇头，死死地抓住离羲的手，“你不要走，你救救我，救救我，我想回家！”

离羲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

“为什么？！”听到离羲拒绝，曲岁歌的表情立刻就扭曲了，大力地抓了一把离羲的头发，“为什么你不行？你也要见死不救吗？你和他一样都把眼睁睁的看着本来能活下来的人死吗？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不是你们？”

“殿下！你到底在跟什么人说话？看清楚，这里只有臣一个人。”妘遇用力地将曲岁歌的身子掰了过去。

曲岁歌还死死地扯着离羲的头发，妘遇扳过曲岁歌的身子也让曲岁歌重重地拽了一下离羲的头发，离羲吃痛，被那强大的力道拽着一时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发根上的疼痛让离羲痛呼出声：“啊！”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救我！救我！你快救我！救我！”曲岁歌发了疯一样得乱喊乱叫着，胡乱地撕扯着离羲的头发。

离羲想推开曲岁歌，却发现自己也是不能碰到她的，只有曲岁歌能碰得到自己。“啊！阿娘、阿娘放手……”离羲疼得厉害，下意识地直唤曲岁歌“阿娘”。

“死了，死了，都死了，是你们杀了我。”曲岁歌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然后倒进了妘遇怀里。

“殿下！”妘遇接住昏倒过去的曲岁歌，然后无力地抱着曲岁歌做到了地上，一滴泪从妘遇眼角滑落，滴落到曲岁歌唇边，妘遇颤抖着抱着曲岁歌道，“对不起。”

“离羲、离羲……”声声呼唤传入耳中，离羲喘着息从噩梦之中醒来，只觉头痛欲裂，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梦魇了吗？刚才察觉到苍山进了东西出来查看，东西没找到却是发现你叫的厉害。”万纭见到离羲醒来松了一口气说道。

万纭头发披散着，草草裹着外衣，手上还握着他的佩剑，与万纭的说辞正好能对上。

离羲心有余悸地发了一会儿呆才开口问：“帝君，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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