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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收获的季节（第1页）

第二天，天转晴。去云儿那里吃过早饭，跟她聊了会天，想着苏昕今天应该会很忙，我就跟云儿说到苏昕家去，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草地上的花草全都带着雨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眩目的光芒。草丛中又冒出了许多的蘑菇，新鲜可人，等回头采一些，去给云儿做一个汤，一定鲜美无比。被燥热的太阳晒得无精打采的鸟雀，此刻也都精神奕奕，在天空中到处乱窜，嬉戏追逐，欢快地歌唱欢叫着。而天空是一片云朵也没有，蔚蓝得与大地几乎连成一体，感觉就在自己身边，似乎触手可及。走过草地，走进树林，大树上此刻仍然蓄满水，风一吹，一阵瓢泼大雨，如果走到树下，在晴天也要被淋成落汤鸡。

我走到苏昕家时，苏昕正在吃早饭，温华也在，他们边吃边讨论着一些问题。见我进来，而且身上都湿了，苏昕一边招呼我坐下，一边去拿毛巾给我。温华问我怎么弄成这样，我说被树上的积水淋到了。接过苏昕的毛巾把全身擦干，又喝了一杯热茶，人舒服多了。

我见他们两个都是满眼血丝，满脸疲惫，问：“你们怎么啦？怎么好像晚上没有睡觉似的？难道又发生什么事情？”

“昨天晚上，很多村民发作了，他们的家人都来找我，我就和温华一起到各家去看这些病人，闹腾一整晚没有睡。可是也实在帮不了什么，只能看着他们痛苦。我们刚才正在讨论在我的房子后面建几栋房屋，把这些人集中起来戒毒，免得他们发作厉害了，做出些害人的事。也免得以后苏鸣从外面又带进毒品，他们的家人看不住他们。把他们集中到这里，可以多安排一些人专门来看护他们，我也不需要到处跑，浪费时间在路上，可以就近及时医治他们。”苏昕说。

“好办法！那可要抓紧！不然他们难受得发起疯来，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我又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和温华一起做房子吧！我们已经叫了几十个村民帮忙砍树做房子，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日落之前应该就可以搭两个简易木屋！再让有病人的家里带一些铺盖来就可以了！应该可以在他们毒瘾发作高峰之前准备好一切。”说完，苏昕几口把饭吃完。

苏昕在家里找了一些工具，温华和我又一起去他家扛了一大堆工具来。这时候，已经有很多村民陆续过来，也拿了各自家的工具。苏昕给他们分配任务，一部分人去砍树，一部分人把树锯成木板，另外的人就挖地基，准备做房子。

看着森林里那些高大青葱的树一棵棵倒下，实在有些不忍心。但是却必需，而且等明年春天，这一片地方又会长出树苗。这里环境好，风调雨顺，若干年后，树桩旁边又将顶立起一片参天的树林。

我们在地上用石灰把地基线先划好，一共十二间大房，每间大概三十平方米左右，十间住病人，另两间给看护的人休息。房子分作前后两排，都坐北朝南，房前都有屋檐和走廊。

划好地基线之后，我们就开始挖地基，房子是要架起，不贴地的，因为这里很潮湿。很快我们的地基就挖好了，砍树的人也已经砍了几棵大树，都锯成一段段抬了过来，树直径大都有一尺多，每段都需要四个人才能抬得动。

搭好房屋框架以后，已经下午两点了，除了留下几个人看守，其他的就都回去吃饭了，等下午三点再来继续做。我邀苏昕一起去吃饭，他不放心，要在这里留守，让温华给他带饭来。我就一个人回去了。沿路很多女孩在草地上采蘑菇，我也采了很多，没带装的东西，只能抱在怀里，一路撒，惹得那些女孩一个劲笑话。

当我走进山洞时，云儿看我抱着一大堆蘑菇，快步过来接住，我松一松手，撒了一地。“你看你，又没有拿东西装，却采这么多蘑菇。等回来拿个篮子再去采也可以啊！”

“我看外面的蘑菇很新鲜，就没想那么多，只顾采，采了一堆才发现没有东西装。现在外面好多女孩在采蘑菇。”我无心提起。

“啊！乘机在外面看女孩！”云儿精怪地盯着我。

“啊！不，不是，我可没有多看她们一眼！如果我多看外面的女孩一眼，以后出山洞你就把我的眼睛蒙上，让我在外面变成瞎子。”

“谁知道呢？我白天又不能出去！你跟我呆在这漆黑的山洞里，多不自在！谁知道你会不会移情别恋，找一个能陪你到任何地方的女孩呢？”云儿好像很认真，眼神凄然。

我向她发誓，让她相信我。她却岔开，让我吃饭，空气十分紧张。天，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对她的心还用怀疑吗？我只好默不作声，埋头吃饭。

可这样实在难受，发现小苹果树不在，我借故和她说话。“小苹果树呢？他吃饭了没有？”

“他早上就没有来，小毛孩子，趁现在你们都忙，没有人管他，当然乘机跑去玩。你们大人没有人管，不也是在外面玩到成天不回家！”又被她借题发挥，我哭笑不得。

“我现在外面有事要做，苏昕要盖两座戒毒的房子。明天就可以做好，然后我就天天在这里陪你好吗？”我不急不慢温和地说，怕语气重了又让她伤心。她总算表情缓和了一点，唉！爱一个人，真不容易！

一顿饭吃了半天，吃完我又去给伯父送饭，已经两三点，该去干活了，我就没有回山洞，直接到工地去。

已经锯好很多木板，我们把木板用竹钉钉到架设好的框架上面，墙壁、屋顶和地板就成型了。再安装门窗，弄些茅草在屋顶厚厚地盖上一层，就可以大功告成。

第二天房子做好后，有染上毒瘾者的人家就带着病人和铺盖过来，苏昕把他们分在各个房间，安顿好，又安排了一些村民轮班看护。

后来的几天，我就只去苏昕那里晃晃，我实在不忍心看那些戒毒者的惨样，而且那里有足够的人，苏昕也用不着我帮忙。温华这几天在苏昕那里看护他的两位长辈，也不需要我去教他。我就天天呆在山洞陪云儿，她这几天总算高兴起来，不再胡乱猜测怀疑，我们每天有说有笑，唱歌跳舞，她的笑颜让人沉醉，不知不觉时光过得飞快。她还是偶尔没来由地对我发脾气，让人摸不着头脑。

因为苏陵的离开，他的手下也不再过来惹事了。他们本身并不想那么多事，少数还有良知的也会来帮忙做农活。苏昕担心他们又做坏事，要抓他们戒毒，他们死活不愿意。

花朝村总共只有五六百人，因为前一些年的瘟疫，死了很多人，现在老人有一百多人，中青年有三百人左右，孩子两百左右。这次染上毒瘾的就有几十人是中青年的男性劳动力。所以，在这收获的季节，原本十分从容的农活，因为缺乏劳动力，而成为很多家庭头疼的事情。苏昕组织健康的村民在收割完自己家的稻谷之后，就去那些缺人手的人家帮忙收割，一部分戒毒比较成功的人也被放出来帮忙做事。到外面做做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晒晒太阳，也有利于戒毒者恢复健康。我和伯父收割完园子里的稻谷之后，也去帮别的人家收割。

在葱郁的森林里面，一片片金灿灿的稻谷，在灿烂的太阳照耀下，亮眼夺目。我们挥舞着镰刀，把稻谷收割成一抱一抱的，来帮忙的小孩就把这一抱一抱的稻谷抱到屋前的空地上。因为没有脱粒机，力气大的成年男子接过稻谷之后，把稻穗往一块大石头上使劲的甩，把一粒粒谷子撞脱下来。当然，这是十分费力的，只有伯父这么大力气的人才能干得来。撞脱的谷子还有很多的杂质，譬如泥沙、稻梗、叶子，所以把这些谷子扫到一堆之后，还需要扬场，就是把谷子抛到很高，让风把杂质吹走，比较重的谷子就落在地上事先铺好的一张大布上面，再晒一晒，就可以颗粒归仓了。

人们一边劳作一边唱起山歌，流过几遍汗水之后，稻谷就收割完了，再去帮忙扬场、收拾，女主人就准备好饭菜请我们吃饭。这顿饭是推辞不了的，必须吃，否则主人会觉得过意不去，以后都不会再找你帮忙。如果你偷偷离开，主人就会到你家里，扛也要把你扛过来吃饭。如果不在家，他就要找遍整个村子把你找出来，你逃不掉。我们一连给四家帮过忙，每家请我们吃的饭菜里面都有一道粉蒸肉，这是习俗，在外面的农村也是如此，我们小时候每到农忙时节也能吃到这个。

随着人一个个渐渐康复，花朝村又恢复了往日的恬静和活力，欢声笑语又多了起来。在收割完稻谷以后，为了庆祝丰收，为了庆祝病人们的康复，更为了花朝村的安宁，村民在湖边举行了一个盛大的篝火晚会。人们打来了很多的野味，架在火堆上烧烤，又拿出了家中的美酒，大家在一起唱歌跳舞，尽情欢乐！

不过当天晚会我只参加了一会，就拿了一些烧烤、美酒和一只火把回去了，因为云儿还一个人在山洞里面。本来云儿也是要出来的，但是这里人多，我不能让她冒险，不让她出来，并且答应她早一点回去，并给她带些东西，好让她也能分享外面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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