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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难得的温情（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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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妃无奈地说：“好端端的寿宴都被瀚儿搅和成那样了，谁还有心思看表演，宸妃更是推说身子不适，提前离开了，她一走，大家也就纷纷散了，哎……”

“真是对不住了，瀚儿这孩子有时候脾气真是够拗的，回头我再好好说说他。”密妃一脸的歉意。

“算了，你也别再自责了，好好休养要紧。”一句话惹出了密妃的一包眼泪，还未开口，泪水已一滴滴地掉在她手背上，梅妃赶紧掏出手绢来替她擦泪，嗔怪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动不动就掉泪。”

“不，并非我矫情，”密妃诚恳地说：“这些年来，多亏了你照顾，否则，只怕我早就死了。”

“快别说这些话了，深宫中嫔妃本来就该互相扶持，你人这么善良，又比我年长，像我的亲姐姐一样，照顾你是应该的，再说了，瀚儿跟润儿、濯儿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十分要好，你我之间也别太生分了。”梅妃性子爽利，说话干干脆脆，这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密妃一时也无话可说，心中满满都是感激之情。

又说了一会儿话，这边符瀚亲自端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还有两碟咸罗卜干。梅妃定睛瞧那浓稠的汤汁中漂浮着一片一片切得薄薄的鱼片，香气扑鼻，光闻味道就让人很有食欲。她惊讶地望着符瀚，半晌才道：“瀚儿，这些是你做的？”

符瀚淡淡地一笑：“我在府里闲来无事，也爱自己动手做些菜肴，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娘娘的口味，您尝尝吧，就当给点意见。”梅妃嘴里推辞说不了，已经吃过了，可还是忍不住抄起筷子，挑了一点面条放在嘴里。

“密妃姐姐，这……这……”梅妃把面条吞下，磕磕巴巴地道：“真看不出，这些美味出自一位皇子之手，要不是亲眼见到，我一准以为是御膳房的手艺呢。”

密妃笑道：“妹妹就别赞了，待会儿他得飘飘然了呢。”梅妃连连摇手：“不不不，我一点都不夸张，瀚儿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符瀚垂手侍立一旁，谦逊地说：“能得到娘娘的谬赞，我受宠若惊，如不嫌弃，梅妃娘娘替我多陪陪我母妃吧，我还准备了一些糕点，您不妨也尝尝。”说完告罪离开。

梅妃在宜春宫一直待到掌灯时分才告辞。时候已经不早，密妃沐浴完毕，随意披了件披巾，斜倚在榻上看书，近来她迷上了志怪，让小太监四处替她搜罗，书中那些虚幻缥缈的情节，让她生出无限遐想来，闭上眼睛，仿佛就有飞升成仙的感觉。

掩上书她痴痴地想：若我真有灵力能左右世间万物，我定会想办法回到从前，再不留下丝毫遗憾，之后我再佩上灵剑，远走江湖，替天行道，哼！凭你是谁，也难在我的灵剑之下走三招。她唇角浮现出孩子气的笑容，手高高扬起，下意识地一挥，却碰到一个人的身上。

她吃惊地睁开眼，蓦地发现符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面前，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上，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表情。“妾妃参见陛下，陛下万安！”她嘴里干巴巴地说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瞪着符昶，居然忘记了下跪。

“朕今晚丝毫无睡意，想去御花园走走，恰巧路过宜春宫，见你房间还亮着灯，就进来瞧瞧，是不是朕来得太唐突了，倒让你有些手足无措？”符昶一边说，一边拣起被她丢在案几上的书，随便翻了几页，忍不住笑道：“怎么着，你还爱看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密妃勉强笑了笑：“闲来无事随便看看，也说不上喜欢。只是陛下深夜来此，这些奴才们居然敢不来禀报，真是该打！”她拿眼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贴身伺候的那些宫女、太监都跑得无影无踪，想必是害怕责罚躲起来了。

“不必了，是朕吩咐他们不要惊扰你的。”符昶兀自坐下，继续翻看那本书，半晌才道：“还别说，这本书写得挺有意思，竟比《山海经》还好看些，可否借给朕一观？”

密妃赶紧回答：“陛下若喜欢，只管拿去看就是。”符昶把书折起来塞进袖子里，脸上浮现出一抹调皮之色：“那朕就却之不恭了。”

自从密妃迁居宜春宫后，符昶几乎没来过，今晚他忽然造访，让密妃很是紧张，生怕他因为儿子献的寿礼再次发雷霆之怒，良久想起只顾着说话，连奉茶都忘了，正要开口喊人，符昶却挥了挥手，径自端起她放在桌上的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

“茶味有点淡，好像搁置得久了些。”符昶若有所思地开了口，抬眼注视着密妃。“陛下深夜至此，恐怕不是单单为了品茗的吧，何况妾妃这里鲜少有人登门，自然不会有好的茶叶相待。”密妃暗暗做好应对准备，神情渐渐轻松下来，又恢复到往日的出言不逊了。

这话已是很不中听，可出乎意料的是，符昶居然没有发怒，只是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茶杯边沿，半晌才叹息道：“芷芬，三十年了，你跟朕难道一直要这样讲话吗？”

“妾妃自知罪孽深重，早就不敢奢望得到陛下原谅，今天在寿宴上，瀚儿行为无状闯了大祸，陛下今晚前来，若是想兴师问罪的话，请陛下即刻降旨废了我的妃位，就此打入冷宫。”密妃虽知如此挑衅之言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但她已然管不住嘴，一开了口就收不住。

符昶起身踱到密妃面前，深深地望着她，眼神中满含着复杂，密妃不敢接触他的目光，转而望向角落的古琴，心中却无端涌起一阵难以言状的感情，这些年来，她被迫待在这个不是冷宫胜似冷宫的地方，他何曾来看过她一眼！更别提用如此温柔的声音跟她说话，以及用这样的目光望着她，她不由感叹：明天莫不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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