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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谢谢你，小亮！&rdo;林小姐说，接着又问，&ldo;他不在吗？&rdo;

&ldo;他不在，最近这些天他每天都去县警察局。&rdo;我给她拖来一张干净的木头椅子。

林小姐捧着热茶坐了下来。

&ldo;你是来找他的？&rdo;我问她，觉察到她今天的神情有些奇怪。

她摇头。

&ldo;不，我是来找你的。&rdo;

我立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ldo;对不起，上次我说两天能干完，现在看起来，还得再耽搁一两天，我还没上色。&rdo;我解释道。这几天，为了父亲的事情我费了不少时间。

林小姐连忙说：&ldo;啊，没关系。我不是为这事来的。&rdo;

那她为什么来？是来打听谷平的吗？我想，我要不要跟她提下谷平的怪癖？这个家伙不开心的时候，会把芥末当奶酪夹在面包里，他就这样可以一下子吃掉一瓶芥末酱，那肠胃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他平时的主要读物，不是英文版的法医巨著，就是林小姐的旧漫画《魔法小奇兵》；还有，他喜欢裸睡，有一次我早上去叫醒他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他被袭击了‐‐我看见他赤身裸体躺在地板上，一只手上拿着一把手术刀，原来把手术刀放在枕头下面，他才能睡着……

&ldo;狄亮……我今天来是因为……&rdo;在我考虑要不要把谷平的各种生活小事悉数说出来的时候，林小姐开口了，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ldo;什么事？&rdo;我问道。我有点想笑。

&ldo;县警察局的人还在我们旅馆外面守着，我今天路过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他们在谈论你的父亲。&rdo;林小姐看看我。她的眼睛里透露出某些讯息，似乎想跟我谈一谈我的父亲，这让我非常意外。

&ldo;是吗？他们怎么说？&rdo;

&ldo;他们说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他一直没跟县警察局联系过。&rdo;林小姐问我：&ldo;是这样吗，狄亮？&rdo;

我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ldo;是啊，自从二十一日他离开家后就没回来过，&rdo;我叹了口气，&ldo;我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我也在等他的消息。&rdo;

&ldo;我也是听他们这么说的，所以想来找你。我想告诉你，二十一日中午，我见过你父亲。&rdo;林小姐说。

我大吃一惊。

&ldo;你在哪里看到他的？&rdo;我连忙问。

&ldo;就在我们旅馆，他是来找我的。&rdo;林小姐的回答让我更觉奇怪。

&ldo;他来找你？&rdo;

林小姐点了点头道：&ldo;他是来问我，是不是认识一个名叫林月山的人。其实……&rdo;林小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ldo;那是我爸。&rdo;

&ldo;你爸？&rdo;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找林小姐的老爸，难道他们认识？

林小姐马上就看出了我心里的困惑。

&ldo;他们不认识。是这样的，最近有电视台采访我爸。我爸在采访中展示了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大概你爸是在电视上认出我的吧。&rdo;

我安静地听着。

林小姐继续说道：

&ldo;我爸在采访的时候提到过一件事。十年前，他在演出时不慎弄伤了眼睛．多亏一个眼科专家的精心治疗才得以康复。这事我也知道，当时我妈妈都快急疯了，整天在家里捣鼓各种药，要不是及时碰到这个老专家，我爸也快被我妈折磨死了。&rdo;林小姐调皮地笑起来，又说：&ldo;我爸说，那个眼科专家曾经治好过很多先天性的眼病顽疾，只不过收费比较高。你爸来找我，就是想问，我能不能弄到那个眼科专家的电话，他说他有急事要咨询。他那天看上去很激动，我还从来没看到过他这个样子呢。&rdo;

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先是闷，接着就是痛。我父亲想找那个眼科专家问什么，我想我是知道的。

&ldo;那……后来，你有没有给他电话？&rdo;我低头看着围裙上的污渍，轻声问道。

&ldo;啊，事情还挺顺利的，我联系了我爸，他正好有那个眼病专家的电话，我就把号码给了你爸，还让我爸专门跟那个眼病专家打了招呼呢。有个熟人介绍，事情办起来会更顺利，搞不好还能给个优惠价……我看你爸的样子，好像是得救了一样，就差给我鞠躬了。他说他会打电话的，也许还会亲自跑一趟，所以，我想他可能是去找那个医生了……本来我以为你知道呢，现在看起来，他好像没跟你说过……&rdo;

父亲真的不声不响去见那个眼科专家了吗？这很像他做的事，他向来就什么都不跟我说。

&ldo;狄亮，&rdo;林小姐忽然问道，&ldo;你们家谁得了眼病？&rdo;

&ldo;是我。&rdo;我说。

忽然之间，我厌倦撒谎了。

&ldo;你？&rdo;林小姐盯住了我的眼睛。

&ldo;我的视力不好，所以我爸大概想帮我咨询一下吧。&rdo;我走回到工作矮凳边问道：&ldo;他来找你的时候是几点？&rdo;

&ldo;差不多是下午一点，那时我刚回来，还没吃午饭呢。他还说想请我吃饭，被我谢绝了。他那天看上去真的很高兴。&rdo;

&ldo;那，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他有没有去见那个眼科专家？&rdo;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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