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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小插曲（第2页）

德·瑞那男爵的夫人看上去有三十岁，依然相当漂亮。身材高而苗条，举手投足透出一股妩媚，这种成熟的自然风韵和温柔贤淑地脉脉神情杂糅交织，形成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想入非非。

他们的家庭教师是个十八九岁的瘦小青年，身材修长而匀称。他看起来羸弱，面部的轮廓也不大周正，但颇清秀，一个醒目的鹰勾鼻子。那双大而圆的褐色眼睛，就像鹿的眼睛，有那点儿胆怯。

山坡上人很多，火光摇曳，人影晃动，每个姑娘们身边都围着几个小伙子，小孩子在他们的腿间探险。德·瑞那夫人坐在家庭教师的旁边，挨着她的朋友。光线昏沉而黯淡，这是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偏静角落。

家庭教师精心梳理过的发型被夜风吹乱，但他毫不在乎，因为他伸出手，紧紧握住德·瑞那夫人搁在漆过的椅子的背上的雪白柔软而小巧的手。深褐色的头发垂得很低，盖住了大半个额头，原本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

但是德·瑞那夫人立刻抽了回去，家庭教师不依不饶，重又把那只手握住，他使劲地握着，手战战地抖。

德·瑞那夫人的胳膊光光的，只盖着披肩，露的恰到好处。在家庭教师的大手间，露出两粒尖尖的指甲，看起来这又脆又小的贝壳状指甲，反射着柔和地光泽，上面涂着淡红色的指甲油，非常漂亮，看起来又像又薄又小的花瓣。

德·瑞那夫人做了最后一次努力想把手抽回，却无法摆脱家庭教师坚实有力的掌握，停止挣扎，软软的任他握着，她好像妥协了，又好像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一种默契。

德·瑞那夫人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脸颊慢慢变得那么红润。他们沉浸一种令人颤悚地气氛中，喜悦与颤悚冲刷着他们的灵魂，没注意到远处向他们投射而来的眼光。

“这是今晚宴会最精彩的一幕。”克林辛尼朋和罗恩说道。

罗恩闻言移开目光，发现没人注意到那两人的小动。他走到山丘的另一边，不再关注他们。

山川，原野，小镇，都被浓浓夜色抹平了。月亮和星星好像都迷失了一般，无数虫子在暗处鸣叫，交织成一片尖啸。狼嗥从莽莽丛林中传来，身后的女人们发出害怕的娇呼。一阵风划过天际，树叶摩挲的细碎中，蕴积着沉重澎湃地力量。大地上的一切都隐藏在黑暗中，这一堆篝火显得如此渺小，而他们载歌载舞，尽情享乐，不浪费每一秒。

身在宴会中，罗恩却似乎从愈发感觉孤独无助，或许本该这样，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

第二天一大早，马车载着罗恩沿着大路上往开拓者小镇驰去。那是维克托伯爵的私人马车，装饰美观典雅。车厢用棕色的油漆漆得光可人鉴，顶部一幅浮雕，描述晨曦之主降临凡尘的情景，万道光芒用金粉仔细描绘而成，显得富丽堂皇。小牛皮的靠背座椅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羊绒，虽然没有貂皮或水獭皮那么珍贵，但是从舒适上来说，相差的并不多。

马车到达驿站，罗恩走出车厢，站在路旁。他终究听从了伯爵夫人的建议，乘坐马车沿商路去永暗镇。伯爵的仆人赫曼从赶车人座位下来，把他的行李和伯爵与伯爵夫人赠送的礼物搬下马车。

“尊贵的少爷，是你吗？”忽然旁边一个人惊喜的说道，“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太高兴了。”

罗恩和赫曼一起看向那人，那人胡子拉渣，戴着一顶破旧而形状怪异的黑帽子。外套显得太小了，裤子却异常地肥大。他好像一辈子都没有洗过澡，散发着不寻常的味道，周围的人都捏着鼻子躲得远远的。他右脚靴子不见了，只用破布包裹住脚掌，露出的脚指沾满泥土，就像几粒刚才泥中刨出来的小土豆。

“啊，是克里斯托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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