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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第1页）

&ldo;是，是真的。&rdo;黛玉艰难吐出这句话。

永玙眼中最后两点鬼火一样的光芒忽地随着最后一点烛泪一起熄灭了。

&ldo;我要回京。&rdo;奔丧二字，永玙到底没能说出口。

黛玉听见他这话儿，心中愈发痛如刀绞，用力狠狠掐住自己大腿，好半晌，才答道：&ldo;先、先皇临终之前，连下三道圣旨，要、要你接着出使，不许、不许半途回京。&rdo;

&ldo;什么？&rdo;永玙不可置信地望向黛玉。

黛玉也不明白为何先帝要下此旨意，只能无言以对。

&ldo;我不信。&rdo;永玙摇着头，跌跌撞撞就要往外走。被文竹跪在门前拦住。

文竹双手高擎着一块玉盘，上面放着三道圣旨并一封家书，哭着道：&ldo;王爷节哀!圣旨都是六百里加急送来的，三道连发。您、您就是不信，也看一看老爷的家书。老爷他‐‐&rdo;

永玙不忍看那明黄的圣旨，一把夺过家书，展开，只看见‐‐孝在于心四个字。

孝在于心。

永玙颓然坐倒，便连父亲您，也不让我回去吗

&ldo;你说，皇爷爷他们为什么不让我回京祭拜？&rdo;良久，永玙方痴痴地问。

黛玉也是哑口无言，却不能不回答他，哽咽着道：&ldo;皇、皇爷爷他、他老人家是怕你难过。&rdo;

&ldo;是吗？怕我难过，所以连下三道圣旨，不许我回京奔丧？&rdo;永玙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苦恼地直捶头。

黛玉怕他伤到自己，忙抓住他的手，怀抱住他，无声安慰。

&ldo;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生死有命，你还有我。&rdo;黛玉不断重复道。

最无力是生老病死。

便是天子、皇帝，也逃不离这一关。

偏偏，死便是寂灭，便是永诀。凡夫俗子如我们，一生都需要看破，却谁也看不破。

文竹悄悄替永玙点燃了烛火，掩门离去。

房间内，全是永玙压抑的哭声。

黛玉无能为力，只能跟着他哭。

从天黑到天明。

当太阳再次下山的时候，永玙说出了第一句话：&ldo;我想海祭皇爷爷。&rdo;

黛玉听见，顾不得双膝酸麻，爬起来，小跑着往外冲，一面道：&ldo;我去安排，有我在，你放心。&rdo;

房门开了又合，永玙的脸埋在阴影，和夜色混成一团，谁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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