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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几人在码头焦急等待。却说黛玉，这日一早儿，也是天还未明，便穿戴齐整在船舷边引颈而望。

雾气昭昭，前途辨不分明。只有身旁巨大楼船若即若离跟随，渐渐引得黛玉侧目。

&ldo;可知这是哪家船只？&rdo;黛玉问道。

紫鹃低声答：&ldo;林福管事打听过，众人皆不识得，只说这船绝非平常人家可用。薛管事走这水路许久，原先从不曾遇见。&rdo;

黛玉便在心底暗暗留了意。

终于，云开雾散，远远地，姑苏码头已然在望。

李妈妈等早将行李收拾停当，单等船只靠岸。

岸上，林如海望见黛玉，一身湘妃色衫裙，取了帷帽，不停冲他挥手，老泪再忍不住。

船板将将架好，黛玉不用人扶，也不撑伞，飞奔着跃入林如海怀里。

父女俩相拥而泣，旁观的紫鹃并雪雁等也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良久，黛玉方抬起头来，细细打量林如海面色。见他眼眶深陷，面带青气，慌忙接过紫鹃手中油纸伞，密密遮在林如海头上，担忧问道：&ldo;父亲，您身子可还好？&rdo;

林如海一面不停点头说好，一面偷偷拿手拭泪，&ldo;这雨，越发大了。&rdo;

几年未见，他的黛玉已然长成了大姑娘，想来这些年定没少吃苦。都是他，都怪他‐‐

林如海还在自责，黛玉抬手去摸他脸颊‐‐触手冰凉，秀眉便蹙起来。&ldo;父亲身体不好，怎地不在家好生歇息？旁的事都交与林福，我们先回家吧！&rdo;

&ldo;好好好。&rdo;林如海如今有女万事足，凡事都是黛玉说了算。

临行前，本欲寻贾雨村告辞，却见他弓腰屈膝巴巴等着某个从楼船上漫步而下的青衫少年。林如海不由多看了那少年一眼。

那少年如有所感，手中绢伞伞面轻转，素白伞面上一朵红莲凭空绽放。少年英俊的面容也从伞下显出，逼人的英气劈面而来，配着青衫红莲，突兀似精怪幻形。

林如海颇为震惊，这少年好相貌！且这容貌竟有似曾相识之感。看他年岁，难不成是故人之子？

林如海还在思量，那少年遥遥冲着他微一欠身，在黛玉看过来前，撑伞入了马车。

&ldo;父亲，您在看什么？&rdo;眼见着马车在前，林如海却停步不前，黛玉顺着他目光看去，却只看见一袭青色袍角，故有此问。

&ldo;没什么。我们回家。&rdo;林如海看着贾雨村毕恭毕敬又藏头露尾模样，不欲多事，径直归家。

林府宅院里。

黛玉再次归来，却已是再世为人。见着熟悉的粉壁灰瓦、一亭一阁、旧时人物，任她心念坚定，也是珠泪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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