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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夺帅2（第1页）

范如海见这两人排开了剑阵，微微有些意外。自来比剑夺帅有个不成文的规则——南北堂只允许各组一次剑阵。如今南隅堂第一场便已经用了七人的剑阵，按道理眼下便不能由双人上场了。可终究这规矩不成文，谁都不好多说些什么，再加上方岩出招的架势似是与之前的剑阵有几分相似，穆青亦是觉得有些奇怪，便低声向范如海问道：“怎么？这架势看着仿佛还是两仪剑阵。难道南隅堂便没有什么旁的招数可用么？”

大约是因为已经赢了一局，范如海已然觉得胜券在握，便带着一份轻蔑地低声笑道：“难说，不用管他们，我们见招拆招便是。”

方岩冲孟珏使了个眼色，两人颇有默契地点了点头，方岩便对着范如海与穆青抱拳道：“如此，在下得罪了。”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话刚落音，两人便联手出剑，范如海与穆青已是早有准备，两人一左一右好似展开的八卦图一般闪向两侧。聂似道看到两人如此躲闪，只觉得心下一沉，明白范如海到底还是循了剑谱，与穆青联手使出了阴阳剑阵。然而剑招已然排开，说什么都已是无用，他便也只得细细留神场上的局势，心下期望今日场上可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然而聂似道看出了门道，可以镇定如斯。但其他人便看得有些糊涂，譬如坐在稍远处的雷镇天与休阳便看得有些不解，雷镇天不由得低声道：“范师兄用的是阴阳剑阵，倒也罢了。但方师兄这又是什么路子？难不成又使了一次两仪剑阵？”休阳定睛看了一阵子，轻轻摇头道：“不像。你看这步法便有些乱，绝不是两仪剑阵中的浑厚之势。说到底，明剑派开山九绝中，也不是只有两仪剑阵才能算得上上乘剑法。”

雷镇天想了想，便不由地细细琢磨起来道：“开山九绝中，不外乎就是我们自小背熟的‘双阵、双剑、双毒’和‘内功三诀’罢了——‘双阵’以阴阳剑阵为首，往下便是两仪剑阵，虽说这两个剑阵都有留下剑谱剑诀，但总是两仪剑阵最为易学，且用得好了，亦是变幻无穷，而阴阳剑阵却并不为江湖中人所知。除此以外，内功中‘天心诀’为总纲，‘混元诀’以浑厚见长，‘凌云诀’以轻盈见长，一总并称‘内功三诀’。再往下，君子剑和玉女剑亦合称‘双剑’。最末的便是‘双剑’之下各自所长的散冰九寒毒和梅鹤失魂散，这便是最末的‘双毒’。这开山九绝的所有功夫中，唯有阴阳剑阵易学难精，懂的人甚少。可如今看南隅堂这两人的架势，似乎也不是阴阳剑阵。”

休阳顺着雷震天的说法细细想了一阵，亦是觉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方道：“莫不是南隅堂钻研出了什么新的剑招剑阵？难说得很。不过你瞧，范堂主与穆师妹的阴阳剑阵亦是有几分生硬，没准这一局，谁都占不到什么上风。”

虽说台下知晓前因后果的人都甚是明白，但台上的方岩仍是被范如海和穆青的招数惊了几次——之前见这两人飞身入场，他心下便觉得其事中有蹊跷，虽然早听之前的风声传说范如海私下里找人研习了阴阳剑阵，但想到阴阳剑阵引出来的不详往事，他并未将范如海的打算放在心上。况且阴阳剑阵向来是易学难精，方岩亦不认为范如海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晓阴阳剑阵的前因后果，故而这些消息不过是风声过耳，听了便罢。

可如今看这两人的出剑路数亦是攻守莫测，便猜到这必然是阴阳剑阵中所谓的“至亲至疏，至近至远”的要诀，旨在模糊攻守配合中的界限，以防对方轻易看出破绽。方岩越想越觉得不安，再加上方才与一众长老联手布阵，只怕自己的内功底子早就被对方探了个八九不离十。方岩想到这里，脑门上亦不由得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运气亦变得愈加谨慎了起来。孟珏大约也存了类似的想法，两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收了内功，并使出了快剑，只盼能从剑法上占到先机，让这一局不要输得太没有脸面。

范如海与穆青见南隅堂的两人如此出招，心下便安了几分，但南隅堂素来以快剑见长，这两人便也不敢轻易小觑，仍旧是用了阴阳剑阵中的要诀来拆招。然而方岩和孟珏却担心时间一长，两仪剑阵的招式不足以抵挡阴阳剑阵的莫测之势，便出剑越来越快。范如海与穆青虽说内功底子强过对手不少，却也不敢放缓了手中的节奏。一时间这四人缠斗在一起，剑锋所带出的风声竟也带着愈来愈明显的戾气，以至于观礼台上那些明剑派之外的人都议论道：“南北堂这都是使出的哪一路的剑法，怎的出招的样子从来都未见过，却见杀气渐渐起来了。”

聂似道看着比武台上的四人出招愈来愈快，以至于剑光笼罩之下，只能看到四个模糊的人影在彼此缠斗。再想起之前关于阴阳剑阵的传闻，聂似道不由得心下一阵惊恐，只担心这四个人会为了争出来个输赢而血溅当场。正想着，只见方岩与孟珏两人中，一个跌倒在地，另一个亦是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方才站稳了身子。

果然，到底是北宸堂得胜。

范如海与穆青看到这两人败于自己的剑阵之下，倒也算是意料之中。未几，范如海便笑道：“三局两胜，二位师弟，看来最后一局便是不用再比试了。”

方岩素性温和，眼下即便是输了，也不甚在意范如海的自得，亦只是平缓了气息，悠然道：“范师兄与这位师妹的剑法果然非寻常人能及，南隅堂亦是输的心服口服。如此，今年的掌门之位，仍是归北宸堂莫属了。”

台下群雄虽眼见这一场比武依旧算得上是高手对决，但其中的拆招用剑，却又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都不觉暗暗纳罕。但见不到一顿饭的时间便分出来了胜负，又觉得有些无趣。如此一来，台下不免有些乱哄哄的议论，反倒是喝彩之声俱是难寻。

“不是说两堂对垒，向来只能组一次剑阵么？怎的南隅堂用了两次？”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怕是南隅堂也找不出来高手上场了，这才临时寻出来了这么个法子。依我说，这还不如第一局有看头。”

“没错，第一局那姑娘是谁？可看着年纪不大，那一身功夫真叫利索。”

“是了，北堂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人物，一会儿可要好好去打听打听。”

耳听得周围人议论纷纷，范如海眼中亦是闪过了一丝精光，但转瞬便被他生生压制下去。他只和其他人一起，恭敬地走到聂似道面前道：“师父在上，弟子幸而不辱使命，如今北宸堂再次得胜，师父这掌门之位，便也可连任了。”

在座之人大抵都是知道聂似道亦是北宸堂出来的，倒也没有谁因为范如海的话感到不解。然而，聂似道今日并未上场，今日北宸堂的比剑夺帅亦是有赖范如海一力谋划，明眼人一看便觉得，聂似道的掌门之位已经是徒有其表。于是那些其他门派的人便有些没了顾忌，远处竟有人嘁嘁喳喳地小声嘀咕道：“怎的聂掌门还要占着这个位子不放么？说到底，不过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若是半死不活地这么硬挺着，也是很没意思，没得让人说三道四罢了。”

门外人都有如此议论，明剑派内部自然也是彼此都各怀心思。饶是年轻如苏子凌穆青，都实时地闭口不答，只看聂似道的应对。半晌，聂似道方笑道：“幸而你谋划得当，纵览全局，的确是眼光独到……眼下我身体亦是不好，不如这掌门之位……”

范如海听聂似道说到一半，便一撩袍角，跪下恳求道：“师父这话，我却不敢当。今日北宸堂的所有，哪一处不是有赖师父指点？师父稳坐北宸堂至尊十余年，我便是今日偶然的省，也要奉师父为尊，绝不敢生妄念。”

聂似道摇摇头，轻声道：“是否以师为尊，并不在名份上，你也知道，这些年我的身体不济。执掌一派之位总是有些力不从心，倒不如放手让你们这些年轻人做做，也是为了明剑派的将来。”

范如海甚是固执地摇了摇头道：“师父若觉得疲累，我等为徒之人，到底可以从旁协助师父。但若让我硬生生占了师父的名分，便是大不孝了。且不说我的主意如此，今日北宸堂无论谁的功绩再高，也不能生出欺师灭祖的主意来！”

范如海话刚说完，便朝一侧的雷镇天使了个眼色。然而雷镇天踌躇似乎还在思索中，并未领会范如海的意思。倒是谢瑾心领神会，忙跪下一同道：“我等与范师兄俱是一样的主意，还请师父继续执掌明剑派，不要推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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