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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不预备太平猴魁,茉莉花也没有好的,苏师妹将就些吧。”
苏子凌不做声,只握着手里的茶盏,看着没有被撇去的一瓣茉莉花在杯口飘来飘去。
良久,休阳耐不住沉默,抢在前面开了口:“怎么,不赏脸喝一口?”
苏子凌不抬眼,握着手中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热度的茶盏,随口应付了一句:“烫得很。”
“我没在里面下毒。”
“那不等于没有毒。”苏子凌微微一笑,“不然这梅花香,是哪里来的?”
休阳冷笑一声:“收的干梅花放在一起,串了味道罢了。”
“茶串了味道,也就是有毒。人串了帮派,那就是死的不明不白。”
“你所谓的‘想好了’,就是想明白了我要害你?”
“这是我想不明白的,”苏子凌抬起头,定定地看住休阳,“要生要死,本也没这么复杂,我就是看不穿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你回南隅堂,这事情很难理解吗?”
“你让我回来,也犯不上赔上两个弟子的性命吧,苦肉计到这种地步……休师兄,你就不怕话头传到北宸堂,被人拿住了把柄么?”
“你说什么?”休阳突然瞪大了双眼,“你是说……那天的人,是我杀的?”
“你能找得到更合理的解释么?”苏子凌带着一脸嘲弄,哼了一声,“伤是你亲自验的,我是什么都没瞧见。至于飞针打穴的手法么,那自然是栽给谁都行——旁门左道的功夫,哪里查得到杀手!”
休阳被这话激得一怒,然而看到苏子凌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休阳反倒平复了心绪,笑道:“师妹好想法,若是下次我不留神杀了北宸堂的人,倒可以借用这一招来个祸水东引。”
“北宸堂?”苏子凌听到这三个字,突然眉心一紧,然而口中却不肯表露出分毫,只淡淡道,“说到底都是同门师兄弟、师姊妹,师兄何必如此半步不肯相让呢?”
休阳淡淡一笑,从一旁桌子上取过一张信笺,递给了苏子凌道:“你瞧瞧这个。”
那原本是一张普通的薛涛笺,大约是什么风情女子鸿雁传情时所用,苏子凌漫不经心地接过来,瞄了一眼,却突然如同被人点了穴一般僵在了原地。
“这上头的字,你认得吧?”休阳的口气有些严肃,听上去不再如方才一般轻松。
“你从哪儿得来的?”苏子凌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
“上个月,方岩在北宸堂领了今年南北比剑的令旗,在北宸堂与几位长老闲聊时,无意中得了这个东西。”
“无意中?”苏子凌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个无意法儿?”
休阳顿了一下,方道:“薛涛笺么,自然是他们谈论一些风月场的事情才漏出来的,据说西面的灵宝派,最近不甚检点……自然了,有做的人,就有炫耀的物件。”休阳说到这里,见苏子凌一脸的鄙夷,便迅速接口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炫耀完了自然就丢到了一边。不过方岩看上面字迹有些眼熟,便揣了回来。你觉得这东西,眼熟么?”
苏子凌又看了一刻,方才放下道:“几个字,也说明不了什么。”
“是啊,要说死人能复活,我也不相信。”休阳沉声道,“可是,最近北宸和南隅,都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远的不说,那天,你我不是也险险被人暗害么?”
苏子凌甚是狐疑地看向休阳,似乎在探究他话中的真假,休阳也显得很是坦荡,无所畏惧地迎上了苏子凌的探究。末了,苏子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倒是我连累了你。那你又何必把我召回明剑派?就算伤了你事小,但这满门的师兄弟,师姊妹,你要如何交代?”
“你只道自己在南山附近是东躲西藏,殊不知,南隅堂这一年也是难于安身立命,南隅和北宸自己窝里斗起来,也是厉害得紧。”休阳叹道,话里倒多了几分推心置腹,“与其我们分着腹背受敌,还不如拧在一起。人多了,再有人下手,也总要掂量一二。”
“还有呢?”苏子凌挑眉,突然问道。
“还有什么?”
“我到底只有一个人,你收留我,总算是给了我个恩惠,那么这个恩惠,我要拿什么来换?”
“痛快,苏师妹快人快语,那么我也不藏着掖着。”休阳笑道,“我要你的玉女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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