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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亮,外面传出了灵鸟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萧辞玖揉了揉眼睛,几个师兄把他圈在中间,以防他掉下去,还特地把他抱着。
直到钟声响起,那几位师兄立马从床上蹦起来:“完了完了,这下要迟到了,怎么办?师父不得罚死我们。”
萧辞玖乖巧的坐在塌上看着几位师兄慌忙穿衣服的场景。
等他们都穿戴好了看到还没穿衣服的萧辞玖,邪恶的笑了笑:“师弟,师兄们帮你穿衣服。”
萧辞玖一一拍开向他伸出的魔爪:“我会穿衣服,就不麻烦师兄们了。”
众人觉得有些可惜,好不容易他们师父又收徒弟了还是这么个小奶团子,他们都想摸摸,结果这小娃子还不让碰。
萧辞玖老老实实的穿好衣服,刚准备蹦下床,一位师兄把他抱了起来:“走吧……等着挨训吧。”
小院里,驰渊坐在石凳上,抿了一口茶水,看着自己面前迟到的几位徒弟:“我出去这段时间,你们倒是懒散了不少,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他们不懂规矩,易鸾你也不懂吗?”
驰渊口中的易鸾就是早上把萧辞玖抱起来的人,同时他也是驰渊座下第一个拜师的弟子,仙龄比其他人都要大些。
易鸾知道自己有错,他身为大师兄带头迟到,如果他自己不管束好自己以后又如何管住这些师弟。
他跪在地上道:“易鸾知错,请求师尊责罚。”
驰渊把杯子放在石桌上,抬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徒弟:“起来吧,今天回去把宗规和剑谱抄写十遍,明天交给我。”
说罢又看了眼其他人:“你们也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辞玖留下来。”
待众人都散去,驰渊的语气温和了下来:“昨夜可有失眠。”
“没有。”
驰渊叹了一口气:“你这长相随你母亲,虽有你父亲的俊逸却也含着你母亲的柔和,你父亲的长相无人不知,随你母亲对你来说倒也是件好事。”
萧辞玖愣了一下:“师尊的意思是,这个宗门有我父亲的仇人吗?”
风轻轻吹拂着,带起了些许青丝,周围的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驰渊伸手接住一片落叶道:“既是旧识,也是宿敌。”
落叶终要归根,师兄,答应你的第一件事,我做到了,我会把泠曦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好好保护他教育他,你和泠忆黄泉路上可以放心了。
驰渊把叶子递给萧辞玖:“辞玖,仇恨就是一个种子,种子会长成大树,大树终有一天会被大雨洗刷干净,在时光的磨砺下渐渐变质,若你一心复仇,待仇恨完结,就如同落叶一般,终将化为泥土的养料,所以你看,没有永远的仇恨,这个仇报还是不报取决于你,但结果都是一场空,只不过一个你要失去很多,一个你会得到很多。”
萧辞玖握住树叶,直视着驰渊:“师尊这是不想让我复仇?”
驰渊道:“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为师只是不想你因为仇恨,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
书堂传来阵阵朗诵声,混合着树叶与风摩擦的声音,吵闹,却并不显得突兀聒噪。
“泠曦我相信你父母想看到,是一个获得新生,告别过去的你,而不是一味沉浸在仇恨和悲愤中越来越偏执的你。我给你取名辞玖,也是希望你能走出来。”
说的容易,做起来却很难,驰渊知道如果一个人满门被灭,只剩他一人偷活,这必定是会引起思想上的矛盾,报与不报虽有一字之差,但却连着两个完全不同的结果,一个是无变的黑暗,一个是象征着新生的光明。
他能做的,就只有多多引导他,让他不用活的那么艰难痛苦。他亲眼见证过这个孩子曾经有多纠结,弑亲之仇,换谁都无法原谅。
“泠曦,你父亲是鬼术的造业者,也是第一个结出鬼丹的人,你要知道,如若你父亲未结出鬼丹,也许现在,你们一家还好好的生活着。”
“那我父亲究竟是为什么要修炼邪术?”
“这个也许只有你父亲才能给你答案。好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暮银觞百般无聊的坐在客椅上,手指在不停转动桌子上的杯子,暮君焱看着自己儿子这样,觉得有些许有趣:“银觞,这杯子都快被你转的飞出去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暮银觞知道自己父亲什么意思,他把杯子放好,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父亲,你说五长老他们怎么还没来。”
姬华摆弄着桌上的山茶花道:“这么想见他?五长老一向帮亲不帮理,到时候你要是乱说话,他教育你,可别哭着找我。”
暮银觞嘟着嘴:“这都多少久的旧事了,阿娘你怎么还提。”
姬华看着他掩面轻笑:“不提怎么行,等你日后娶了妻,我便把你三四岁干的丑事全和你夫人说。”
驰渊带着萧辞玖走了进来,两人行了一礼,姬华看见有人进来,变得严肃了许多,暮君焱赶忙起身道:“五长老不必如此多礼,还是快快入座吧。”
驰渊道:“谢宗主。”便带着萧辞玖落了座,暮银觞看着萧辞玖,在萧辞玖看向他时,微微一笑,唇瓣微起,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萧辞玖别开脸,在心里骂道:“有病。乱喊什么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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