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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张莫问没坐稳，身子连着凳子一起倒了下去，他哀嚎道：&ldo;你骗人！阮尽欢那个扒皮货才不会送人东西呢！&rdo;

颜沉沙心情转好，暗想道，这个张莫问这么有趣，他还是暂时不要背叛夏临渊，玩玩儿好了。

张莫问在颜府待了很久，一直到掌灯时分。

两个人坐在那圆桌前，很久没有动。

终于，颜沉沙下逐客令了，&ldo;颜府没有好酒好菜，莫问你怎么还不走？&rdo;

&ldo;事情还没完，暂时不能走。&rdo;张莫问回头看了看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ldo;我们找个话题来谈吧。&rdo;

&ldo;最后一个。&rdo;颜沉沙现在想拿扫帚赶人。

&ldo;你知不知道阮尽欢到底喜欢谁？&rdo;这是折磨张莫问最久最痛苦的一个问题，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颜沉沙的脸色，以为能够看到什么好戏，然而只是看到颜沉沙愣了一下便又笑了，&ldo;你笑什么？&rdo;

颜沉沙站起来，向着书桌走去，铺开一张宣纸，用刚刚刻好没多久的那方印章沾了印泥压在纸上，&ldo;这个问题很可笑，我一直以为阮尽欢是没心的。&rdo;

&ldo;我一开始以为他中意雁流水，可是后来觉得不是这样，之后我以为是我家主子，可是观察久了也发现不可能，我甚至猜过你‐‐&rdo;接下来的话，不用再说了，张莫问求的就是一个答案而已。

颜沉沙笑起来，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事，&ldo;世上人心本就难猜，阮尽欢的心就更难猜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是雁流水，不是夏临渊，更不是我‐‐所有背叛过、利用过他的人，都不可能被他中意的，也许很多事情发生之后你发现你们还是朋友，但是有的东西就再也不会有可能。&rdo;

&ldo;我总觉得你知道得比别人多。&rdo;张莫问始终不信，他相信颜沉沙知道。

&ldo;我说出来，莫问你不会告诉夏临渊，然后派人把阮尽欢中意的那位杀了吧？&rdo;颜沉沙的手慢慢地提起来，雪白的宣纸上是血红色的一块印样，颜沉沙印。阮尽欢曾经说让他刻块印，以后给他开后门，借点银子花花，可是现在的阮尽欢大概不缺银子了吧？

&ldo;颜大人你想到哪里去了？&rdo;张莫问鄙夷地看着颜沉沙，也凑过来看他刻出的印的效果，&ldo;似乎有一点瑕疵啊。&rdo;

&ldo;所以还需要修正。&rdo;从来没有东西是完美的。颜沉沙又拿起了刻刀，似乎斟酌着就要下刀。

&ldo;那个人到底是谁啊？&rdo;张莫问真的好奇得要死。

&ldo;谁现在置身事外，他喜欢的就是谁。&rdo;颜沉沙抛下高深莫测的一句话就不说话了，任由张莫问在哪儿苦思冥想。

这句话其实应该这样说，他喜欢谁，就让谁置身事外。

阮尽欢是个很自私的人，这一点他颜沉沙比谁都清楚，阮尽欢有心，可是心很小，他要的感情也许不会轰轰烈烈，可是一定要最干净最纯粹，不带着任何目的接近他的人只有那么一个，阮尽欢可以使尽手段把越来越多的人拖入这一场游戏，可以跟雁流水设计让夏临渊一无所获，他甚至可以以身犯险来洗刷自己曾经做过的孽，可是他希望他心里的那个人远离这一切‐‐这才是真正的自私。

张莫问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

&ldo;局内局外，有时候是看不清的，阮尽欢这个注定身在局内的人，宁愿喜欢一个局外人，也不会跟局内人再保持任何关系。&rdo;颜沉沙的刻刀轻轻地划了下去。

&ldo;可惜，阮尽欢终究还是会成为局外人。&rdo;张莫问叹息，&ldo;主子已经决定放走他了。&rdo;

&ldo;放走？&rdo;颜沉沙冷笑了一声，&ldo;夏临渊怎么会……&rdo;

&ldo;主子说到做到的。&rdo;张莫问见不得有人侮辱夏临渊，这个颜沉沙屡次挑战他的底线！

&ldo;知道阳春三月吗？&rdo;颜沉沙突然问他。

张莫问愣了一下，&ldo;知道啊，这毒药霸道无匹，不服解药会痛苦，会死，可是服下了解药之后也只能舒坦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会毫无痛苦地死去，老珍贵老珍贵的毒药了。你问这个干什么？&rdo;

&ldo;那你知不知……阮尽欢中过什么毒，又解毒多久了……&rdo;

颜沉沙说着，却似乎分了心，那刻刀滑到他手指上，切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冒出来，正好全落在那印底，染成一片血红。

张莫问怔怔说不出话来了。

镇南王府。

阮尽欢又来到了那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里外外没有一个人，除了昏迷的镇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