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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半夜，我们去派出所探视白舒和老吴：男方的不知哪个孙子报了警，把人民内部矛盾捅大了。白舒和老吴都肿得像猪头，问题是白舒肿成这样还挺有风情，真是妖怪。他们俩得关24小时，我问白舒：&ldo;师尊，明天画廊还营业吗？&rdo;

白舒说：&ldo;营业！我要把画廊做大做强，做成全国最大的！让邵丽明知道，她离开我是个难以弥补的错误！&rdo;

老吴吼：&ldo;我入股！&rdo;

白舒说：&ldo;桃儿，今天我就给你加薪；核儿，有空你也来帮忙卖画；徐中驰，徐中驰你……你还是算了吧。&rdo;

核儿说：&ldo;行行行我们一定去，那么二位早些睡吧。&rdo;

第二天早上，核儿推说没空，我就带着颜小二和徐真人上岗，颜小二长相尚可，徐真人似真似幻，他们来了至少不影响生意。

&ldo;哎！这画怎么卖？&rdo;一位女客官指着幅挂在显著位置的国画问。我赶忙招呼：&ldo;啊您好，价格写在小标签上。&rdo;

&ldo;哎哟好贵呐！&rdo;女客官说，&ldo;这都画的是些什么呀？&rdo;

我走到她身边，凝视画作微笑片刻，温柔地问：&ldo;好看吗？我画的。我画的是这个浮世，是浮世中遗憾。有人问佛祖，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佛祖说，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rdo;

……

颜小二在角落里说：&ldo;我要走。&rdo;

徐真人说：&ldo;走什么呀，难得有幸近距离观察桃儿卖画时那份收放自如的骚情。&rdo;

&ldo;我要走，我要走。&rdo;颜小二挣扎。

我费口舌卖了一副画，喜滋滋地坐回他们跟前：&ldo;慡，一大早就有进账！遗憾呐，画画的那家伙‐‐二年级的那个‐‐他不小心就打翻了这么一瓶墨汁，如果运气好多打翻几瓶，马上就买能辆东风小康啦。&rdo;

颜小二问，他要东风小康干什么？

我说上水产市场卖鱼去啊，都画成这样了还好意思继续。

颜小二说：&ldo;……我要走。&rdo;

&ldo;别走，一起吃饭。&rdo;

&ldo;来不及了，&rdo;颜小二看看表，&ldo;最近安检严格，我得提前三小时去机场。&rdo;

&ldo;什么？你是真要走？&rdo;我挺惊讶，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我还以为他要在国内常驻了。

颜小二偏着头笑：&ldo;你舍不得我？&rdo;

&ldo;你们私聊，我要走！&rdo;徐真人呼啸着跑出去了。

&ldo;哎真人，你回来啊！&rdo;

颜小二笑着说：&ldo;你既然舍不得，那我就不走了。&rdo;

我说：&ldo;走吧，赶紧的。&rdo;

&ldo;我在那边等你过来留学。&rdo;颜小二说。

&ldo;不去，没钱，人穷志短。&rdo;

&ldo;你想等阿朱？&rdo;颜小二笑了笑，转身真走了，走了十多米，他手插裤兜，突然回过头来说：&ldo;那阿朱死了你得守寡吧？&rdo;

我说：&ldo;去你妈的，你才死了呢！&rdo;

他耸了耸肩，继续走。

我对着他的背影竖中指，他回一次头我竖一次，回一次我竖一次，目送他消失在深巷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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