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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花如美人（第2页）

慕君为宇文显的妻子，得以坐在王夫人的左侧。

她的左右，尽是一些淑女少妇，看着慕君将‘饮之香美而醉，经月不醒’的鹤觞酒如同饮水般一杯接着一杯，皆是悄悄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宇文显成亲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长安。他成亲当天，就骑马赶往别院，也在一夜之间传遍全城。人人都知道，面前坐着的这位肖似前任的习惠姑，已然失去了夫君与舅姑的喜爱。

此时，慕君一杯接一杯的饮酒，仿佛也在佐证着她们的猜测。

就在这时，一个不起眼的老妪弯着腰从外面小跑着进来。

慕君目光一瞬，嘴角勾起一弯新月。

这个老妪，她认得。

能令这个老妪如此慌张的，定然是公主就要来了。

今日恐怕有一场好戏要看。

只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份不合适圈入这场纷争中。她放下手中的漆耳杯，转首与渺渺说话，“热的紧，陪我出去走走。”

渺渺方才见她一杯接一杯的吃酒，已是吃惊的有些呆了，见状连忙应了一声，扶着她站了起来。

出了厅门，渺渺低声问，“可要更衣？”

慕君微微摇头，“陪我在院中走走，酒吃得有些多，这会子心口闷闷的，不如去发散发散。”

渺渺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扶着慕君朝前走去。

外面的空气比起碎金楼内要清新的多，少了那些浓香四溢的香粉脂气，令人顿时舒畅。渺渺扶着慕君，一路沿着小径朝前走。

远处湖面上雾气氤氲，染得岸上浓荫欲滴。兰桂飘香，石榴花已落，却还有开得火红的扶桑花喧嚣在枝头。

沿着湖面转了半圈，慕君示意渺渺停下。

慕君坐在假山后，褪了足履，将脚伸进一旺冒着热气的清泉中。

渺渺却是吓了一跳，“女郎，仔细冷。”

慕君笑了一笑，“水是热的。”

渺渺不信邪，伸手在泉眼里摸了一下，只觉得触手处温热，便松了口气。遂伸出手，替慕君挽着裙子与曳地的飘带。

渺渺年纪还小，有些小孩子心性，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嗤地笑出声来。

慕君不禁侧眸看她。

渺渺就道：“女郎，那良妪盯女郎盯得紧。方才我们出来没有通知良妪，这会指不定在哪着急呢。”

一想到良妪，慕君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

宇文显缓步走在雁鸣湖畔。

在别院津园中，一呆就呆了七天。不知为什么，心头一直烦躁不止。

是因为成亲的缘故吗？

宇文显暗自笑了笑，手指轻捻身边摇曳的杨柳。时近深秋，百花凋零，也只有这后院中还存着绿色。

就在这一片绿色中，他绕过假山。

却见一汪清泉之旁，有人巧笑倩兮，扶桑花瓣飘落如雨，轻柔地落在她的头发和衣袍之间。她赤着一双玉足，微垂着头，漫视着一泉清水。

那扶桑花瓣缓缓飘落，她与这花雨中缓缓抬首。

花如雨，人如玉。

宇文显以手擎着假山，只觉得如遭雷击。他怔怔地看着前方，一动也不动。

手中的柳叶缓缓坠落，在阳光的照射下摇曳慢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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