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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有图书馆的?&rdo;
&ldo;有。可图书馆没放书。&rdo;
&ldo;图书馆不放书,那放什么呢?&rdo;
她不回答,只略微偏一下头。问话又被错误的线路吞没。
&ldo;你去过那里?&rdo;
&ldo;在很久很久以前。&rdo;她回答。
往下我默默吃了一阵子,吃炖菜,吃色拉,吃面包。她一言不发,只管用认真的眼神看我吃饭的样子。
&ldo;饭菜怎么样?&rdo;我一扫而光后她问。
&ldo;好吃,好极了。&rdo;
&ldo;没有肉也没有鱼?&rdo;
我指着空空的盘子:&ldo;喏,不是什么都没剩?&rdo;
&ldo;我做的。&rdo;
&ldo;好吃极了。&rdo;我重复道。的确好吃。
面对少女,我感到一阵胸痛,就像被冰冷的刀尖剜下去一般。痛得很剧烈,但我反倒感谢这剧痛。我可以把自己这一存在和冰冷冷的痛贴在一起。痛成为船锚,将我固定在这里。她起身去烧水沏热茶。我在餐桌上喝茶的时间里,她把用过的餐具拿去厨房用自来水冲洗。我从后面静静望着她的身影。我想说句什么,但我发觉在她面前,所有话语都已失去了作为话语的固有功能,或者说将话语与话语连接起来的意思之类的东西从那儿消失了。我盯视着自己的双手,想着窗外月光下的山茱萸。剜进我胸口的冻刀就在那里。
&ldo;还会见到你么?&rdo;我问。
&ldo;当然。&rdo;少女回答,&ldo;刚才已经说了,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出现。&rdo;
&ldo;你不会一忽儿去了哪里?&rdo;
她一声不响,只是以似乎费解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说我又能去哪里呢?
&ldo;在哪里见过你一次。&rdo;我断然说道,&ldo;在别的地方,别的图书馆。&rdo;
&ldo;既然你那么说的话。&rdo;少女手摸头发,确认发卡仍在那里。她的语声几乎不含感情,似乎向我表示她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
&ldo;并且为再次见你而来到这里,为了见你和另外一位女性。&rdo;
她抬起脸一本正经地点头:&ldo;穿过茂密的森林。&rdo;
&ldo;是的,我无论如何都要见你和另一位女性。&rdo;
&ldo;结果你在这里见到了我。&rdo;
我点头。
&ldo;所以我不是说了么,&rdo;少女对我说,&ldo;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出现。&rdo;
洗完东西,她把装食品的容器放进帆布袋,挎在肩上。
&ldo;明天早上见。&rdo;她对我说,&ldo;希望你快些适应这里。&rdo;
我站在门口,守望着少女的身影在稍前一点的夜色中消失。我又一个人剩在小屋里。我置身于闭塞的圆圈中。时间在这里并非重要因素。在这里谁都没有名字。只要我需要她就会出现。在这里她十五岁,想必永远十五。而我将如何呢?难道我也要在这里永远十五么?还是说在这里年龄也不是重要因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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