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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她走得很从容，像是要去熟悉的地方，一如平时的少年打扮，两手插在口袋里，背着背包，不是往now!办公室的方向。

她要去哪里？他想上前打招呼，又觉得这样一定会被她打发掉。

那就只好……跟下去？他什么时候变成跟踪狂了？牧洛亭苦笑，双脚却照跟不误。已经按捺了两天，他舍不得就这样放人。

襄知转进一条小街，过了文具行和小面店，进了一间类似安亲班的地方。

一般的安亲班门口总有一群学生吵嚷笑闹，家长在旁边聊天等待，这个安亲班却异常安静。牧洛亭仔细看门上的招牌，&ldo;安心亲子中心&rdo;。

进去后并没有看到襄知的身影，柜台的中年妇人微笑抬头。

&ldo;你好，我来找一位同事。&rdo;

&ldo;同事？哪位？&rdo;

&ldo;襄知。&rdo;

妇人点头。&ldo;小知刚进去，应该还有时间，要我叫他出来吗？&rdo;

&ldo;不用。没关系，&rdo;他说，&ldo;我可以等。&rdo;

妇人皱眉。&ldo;小知今晚要带两小时，你要等那么久？&rdo;

他不动声色。&ldo;可以让我进去打声招呼吗？有事情通知她，又不好在手机上说。&rdo;

妇人点头。&ldo;那我还是叫他出来‐‐&rdo;

&ldo;她刚到，先等一下好了。&rdo;他对妇人微笑，对方脸红了，他说：&ldo;我不知道小知在这里工作的细节……&rdo;

妇人很热心地说：&ldo;小知非常有心，几乎天天来，孩子很黏他，把他当大哥哥一样，也只有他能让他们跟上进度。今年经费拮据，多亏他志愿帮忙，一毛钱都不收。&rdo;

&ldo;请问这里的孩子……&rdo;经费拮据的安亲班他还没听说过。&ldo;都有一些特殊状况。譬如自闭症或亚斯伯格症之类……还有的只是适应问题，父母安排过来的。&rdo;

特殊状况的孩子。牧洛亭不禁要联想，难道……襄知也有同样的状况？

一般人很可能会认为襄知的特别是源于某种心理疾病，但他从未这样想过，只知道她的特别让他不由自主地一直想她；想要认识她、了解她，跟她建立紧密的联系。

如果在医学诊断之下襄知的确&ldo;有病&rdo;呢？

他的第一个想法是，那医学诊断有问题！

他对心理疾病并没有太多了解，现在心中充满问题，想探究的心益发强烈。&ldo;我是杂志编辑，很想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形，说不定可以做个专访。我不想打扰小知，可以请你带我进去看看吗？&rdo;

妇人眼睛一亮。&ldo;请问你是哪一家？&rdo;

牧洛亭说：&ldo;now!。&rdo;

&ldo;哇！真的？&rdo;

在他们给家长翻阅的杂志架上，now!的翻阅率好比流行杂志，也许是因为里头的新知非常有娱乐性，和一般的&ldo;严肃&rdo;杂志不一样，她自己也常去抢。

他递给她名片，她把它当名人签名一样收下来，然后将一个服务铃放在柜台上，对他说：&ldo;请跟我来。&rdo;

牧洛亭跟着走过通道来到后边，几间小教室，从玻璃窗望进去，可以看郅墙上色彩缤纷的画。

最后一间，他看到襄知的背影，她坐在榻榻米上，身边围了三个孩子，年纪大约五岁、十岁、十三岁，从她背后看来她并不比他们大多少。四周散放各式彩笔和颜料，四个人起劲地合作画一幅约一张榻榻米大的帆布画。

是在画什么呢？他真是好奇得不得了。

妇人要敲门，他阻住她。&ldo;没关系，他们在忙，我再等一下。&rdo;

&ldo;那……我先回前头去了？&rdo;妇人有些犹豫。&ldo;没问题。我不急。&rdo;

妇人走了，牧洛亭静静立在门外。他是在等什么呢？等她感应到他，自动回头？还是他靠近了反而情怯，不希望惊扰她，也……不希望惹她生气？

室里墙上有一张画吸引了他的注意；图中有一座高高的塔，下面是城墙和护城河，塔的顶上站了一个小小的人，弯着腰像往下看，也像是准备跳下去。

在护城河外，有许多房子和人，非常热闹，他们都在做自己的事，谁也没看向塔上小小的人。

牧洛亭心中一动。这是一幅很简单的画，影像却十分有力，给人一种……孤寂和不忍的感觉。

他对心理学没有多少研究，杂志做过各式各样和心理相关的主题，但说不上有特别的了解。书到用时方恨少，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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