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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第1页）

他捏着威力巨大的火器，即可伤人又可自尽，天公暂时不肯作美下雨，李意阑又不知有诈，便顺他的意开始提问，边问边在心中思索灭火的法子。

他说：&ldo;白骨案背后的主使人可是你?&rdo;

章仲礼的态度比之前端正了一些，眨着眼道：&ldo;是。&rdo;

李意阑又道：&ldo;那你的同伙都有谁?&rdo;

章仲礼利索地说：&ldo;有林庆、王诘、刘乔、刘芸草和袁宁，从犯就是黄泉生、朱允、郑奇以及清凉寺中的那些孩子，这些想必李提刑都已经清楚，用不着我再多说了。我就单独说一说那些，刘芸草所不知道的助力吧。&rdo;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李意阑，浑身都透着一股不怀好意的气息。

李意阑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适时又翻涌起来，然后他就听见章仲礼猛然举起双手，状若癫狂地放声笑了起来。

&ldo;你们说，我的计划如何能够不成功?我的同伙还有三个，一个是黄泉生的主子冯坤，一个是仙居殿里贼喊捉贼的皇太后，还有一个，就是潜伏在你身边，与提刑大人形影不离的假大师……&rdo;

一句话里就牵扯了两个响当当的大人物，钱理、洪振和在场的卫兵惊得是前面两者，可李意阑却是被最后那句给迎头痛击，震得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全是章仲礼尾声的回响。

假大师……假……大师……

‐‐

巳时两刻，三宝堂。

高赓问完一句后迅速恢复了平静，有点感兴趣地问道：&ldo;你与知辛大师是有些像，但你不是他，所以你是谁?假扮他的目的是什么，行刺朕吗?&rdo;

知辛在帝王威压甚浓的视线中没有行礼，而是慢慢地抬手解开了袈裟的缚带，脱下来恭敬地挂在了手臂上。

做完这些后他也没有下跪，而是平静地直视着高赓，站着说：&ldo;是，我不是知辛大师，我是白骨案中第二个冤死鬼的儿子。我假借大师身份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站到这里来，亲自问皇上几个问题。&rdo;

他压根就没报名姓，因为心中笃定就算报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君主仍然不知道他们是何方刁民。

而且许别时是一个&ldo;死&rdo;了十二年的名字，他自己提起来都陌生得不像话，仿佛那是别人的称呼。

一旁的太监见他目无君王，立刻和他心有灵犀地呵斥道：&ldo;大胆刁民，见了皇上为何不跪?赶紧跪下!&rdo;

知辛看了他一眼，认真地问道：&ldo;为什么要跪?&rdo;

大太监义正言辞地说：&ldo;皇上是真龙天子，是这天下的君父，子民见了君父，哪有不跪的道理?&rdo;

&ldo;不知明间疾苦，&rdo;知辛看向高赓，纯黑的眸子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早已冷却的失望，他轻声反问道，&ldo;何以敢称君父?&rdo;

第89章尾声（一）

这一问人微言轻，但因为地点在金銮殿，顷刻便有了雷霆万钧之势。

无论是那个不肯下跪，亦或是满口称&ldo;我&rdo;，都好像是在影射高赓昏庸无能。

大太监心里一阵哆嗦，恼火得不得了，恨不得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假货凭空变走。

但他没那个本事，只好密切关注着皇上的神情，一边赶紧打着手势，让那些有眼力的小太监们上来准备架人，一边临危不乱地打起了圆场。

&ldo;皇上，此人疯疯癫癫的，一点规矩也没有，依老奴之见，怕是看着还像个人，但实际患有失心疯症，皇上万莫听他胡言乱语，影响了心情。不如让老奴叫人将他轰出宫去，让他打哪儿来就滚哪儿去，皇上您觉着呢?&rdo;

高赓却不是那种丝毫都容不得质疑的暴躁君主，闻言笑着将大太监骂了一顿：&ldo;你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了得了，我看他这心里，比你伶俐得多。你给我一边儿待着去，没事不许插嘴。&rdo;

这话不重，在宫里连骂都算不上，大太监自小看着他长大，看出皇上目前没生气，但又拿不准这假大师还会说出什么顶撞的话来，忧心忡忡地退到了一边。

长生榻上的高赓还有余兴为茶撇浮沫，盖碗与茶盅在他手中发出了一声极轻的碰响，这仿佛是一个开谈的信号。

只听&ldo;叮&rdo;的一声过后，高赓用一副不耻下问地样子说：&ldo;目的之一是来见我，提几个问题，那其余的目的呢，又是什么?&rdo;

知辛，也就是曾经的许别时已经到了这里，就再没有说谎的必要了，他坦诚道：&ldo;一个是方便接近提刑官，待在他身边，帮他寻查第五、六桩白骨案的凶手。二来……&rdo;

他突兀地顿了一下，强行压住了心底泛起来的酸涩和不忍细想，暗自叹了口气说：&ldo;是等他查到最后的时候，伸手就能抓住凶手。&rdo;

高赓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立刻从最后那句中察到了言外之意，他抿了口茶水，抛出了一个笃定地设想：&ldo;这么说来，你岂不就是最后那个凶手了?&rdo;

&ldo;是我，但也不是，&rdo;知辛站得笔直，毫无隐瞒地交代道，&ldo;前四桩白骨案，确实是我谋划的，但自第五桩起，就与我无关了，案件背后另有其人，就是饶临抓捕的军器监旧部，刘芸草一众。&rdo;

高赓实在没想到背后竟然有两伙人，疑惑地说：&ldo;你与他们当真素无往来?可为何手法如出一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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