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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1页）

林一闪：&ldo;是因为您非是易与之辈，终究不会为我所掌控。所以，你不能成为我的退路。&rdo;

倪孝棠愣了愣，突然轻轻一笑：&ldo;是啊，我的确做不了沈徵那样的莽夫。我早该想到，你我都是同一类人，我们可以彼此了解，但永远无法互相掌控。&rdo;

林一闪捏着卷宗，不置可否。

他又道：&ldo;林一闪，现在我马上就要死了，你可以解答我心中疑惑吗，你忙来忙去，究竟图的什么？&rdo;

此时此刻，昔日风光无限的小阁老倪孝棠褪去了一身戾气，他开始变得心平气和，谈话之间，也仅仅流露出一种平常交流的神情。

他是真的好奇。

林一闪便道：&ldo;这些年您和我得到的东西都不少，尤其是您，可以说天底下令人羡慕的事情，都集中在您一人身上了。&rdo;

少年天才，博学洽闻，畅晓时事，从国子监榜首的天才学生到入阁拜相，权倾天下，煊赫显耀；家中的财富、美妾，世间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无论哪一样，倪孝棠的人生路都可谓是旁人毕生羡艳追求的目标。

这会儿轮到倪孝棠抿起唇，不置可否了。

林一闪继续说下去：&ldo;可是对于我来说，慢慢地，我却很少羡慕什么，想要拥有什么；因为我想拥有的东西得到以后，都觉得亦不过如此。&rdo;

倪孝棠不由得微微颔首。这一点他十分理解，珠宝玉器，财富权柄，美人名声……这些在他那都是过气的玩具，玩透了也会发腻。

林一闪：&ldo;除了自由。唯有这件事，是我毕生求而不得的一桩遗憾。所以，谁令我感到不自由，有约束，我就会排除他。&rdo;

她说罢，眼中光芒忽然一盛，就像是干涸许久的泉眼冒出了甘露。

倪孝棠愕然：&ldo;原来你想要自由。&rdo;他突然声音一扬：&ldo;原来竟是这样，你想要什么都有可能，唯有这个，不可能，林一闪，你也有求而不得的痛苦时候！&rdo;

说罢仰天长笑，面带快色。

林一闪脸上闪现过阴霾之色，复又恢复微笑，冷冷地道：&ldo;看在你马上就要死了的份儿上，我不会计较你刚刚的嘲笑。&rdo;

倪孝棠笑罢了，回头对她说：&ldo;我一介输家，你的手下败将，怎会嘲笑你？我是嘲笑我自己，我以为自己所向无敌，只要我掌握了每个人心中所求，就可以用加倍的条件达成交换，掌握他们的行为；可是我没想到你一生追求竟是这么无聊又可贵的东西！我的确掌握不了你的自由，因为我也想要过！&rdo;

早在他听从父命，重回国子监，决心做好一个像样的官学生开始，自由这个词已经从他的人生中被彻底剥除而去。

只是他忘记了最初想要的东西，浸淫进了新的大环境，成为一个官场和权谋圈中打滚的熟手；

而林一闪同为一个熟手，竟然颇有股至死不忘初衷的心气儿，这多么幼稚天真！这真不像他认识的那个蛇蝎祸水林一闪。

倪孝棠：&ldo;对不起，我不是要嘲笑你，而是笑我自己。假如我同你一般想法，可能早就脱身，不会今天站在这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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