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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1页）

永玙立时听出了应妙阳话里的弦外之意，却不着急，反背双手到身后，朗声道：&ldo;这有何难？我有识人的本事。就说林妹妹，我便敢说，是我见过天底下头一等的人物！&rdo;

&ldo;噗嗤！&rdo;旁人都笑开了。

黛玉羞红了面皮，拿手指刮脸嘲笑他道：&ldo;你莫拿我打马虎眼。旁的不提，就说那一手耍鞭骑马的功夫，我便比不上人家霍姑娘。此处见不着她，莫不是她也去了别的宫中。倒可惜不能立时相会！&rdo;

黛玉说着，脸上便显出了遗憾神色来。

永玙反吃味了，小声道：&ldo;如何我竟比不上她个女子？空在这儿站了半日，也不得妹妹一句……&rdo;

&ldo;呸！&rdo;因着两人站得最近，永玙语声又小，这番抱怨便只得黛玉听见。虽是两情相悦，到底黛玉面嫩，受不住永玙油嘴滑舌，不让他把话说完，先啐了他一口，扭身站到迎春身边去了。

永玙看着黛玉轻嗔薄怒，含羞不依模样，那没来由的一丝醋意早荡然无存，只顾着咧嘴傻笑。

旁边两家大人，看着这对璧人神态，也是于愿足矣，对座饮茶吃点心不提。

众人这边畅谈逗趣，却不防隔墙有耳，有人将她们说话全偷听了去，只恼红了眼睛。

………………

好不容易，等到黛玉等人进宫去见皇后娘娘，已是日头偏西，快要开席时候。

皇后娘娘凤冠华服在身，端坐在后座上，像极了敦煌壁画里西天的菩萨。却在见到黛玉等人时，忽地软了身子，歪靠在椅背上，招手唤永玙并黛玉上前。

&ldo;难为你们等了这些时候！至今日，本宫方知便是天底下顶美顶美的美人，一日内连着番儿地见，也能让人看腻了眼，提不起半点兴趣来！&rdo;皇后娘娘道。

黛玉想起适才所见衣香鬓影、云堆雪绕，一时竟也有了感触，却不好答话。

永玙更是不开口了。

应妙阳与贤亲王妃对视一眼，抢先道：&ldo;依臣妇看，这却也要分人！就说圣上，日日对着皇后娘娘这等天仙样儿人物，这般些年却也不曾看腻了眼，仍旧恩宠胜昔。可见，娘娘的话也不尽然。&rdo;

又转头对着贤亲王妃道：&ldo;还有王妃也算一个。贤亲王与王妃之恩爱缠绵，便是在史书上翻找，也寻不到几例。莫非这也是孟姓儿郎祖传的品德？&rdo;

&ldo;哈哈……&rdo;皇后娘娘大笑，揽着黛玉道，&ldo;看看，看看，旁人还说你小孩子家家口齿伶俐，辩才了得。依本宫看来，再没有人比你家这位郡主更会说话的啦！&rdo;

黛玉听着这话，却像是已经有人在皇后娘娘面前参了她一本，却也不分辩，只笑着点头。

贤亲王妃在旁听见，却忍不住插口道：&ldo;妙阳确实一张巧嘴，只她说得都是实话，却不是那等搬弄是非，嚼舌生事之辈。&rdo;

黛玉在皇后娘娘宫门前与明蕙争执时，早有人往里传报，恰被迎客的贤亲王妃听见，便拦了下来，立时赶了过去。

正好听见黛玉教训明蕙无事生非，逾矩无礼的话，想起那日御花园内，明蕙便步步紧逼，非要败坏了黛玉名声不可，贤亲王妃便有些着恼。本欲当场便出头再给黛玉撑一撑腰，却看见宜兰长公主就站在明蕙身后不远处，旁观，见明蕙吃亏，也不曾说话。到底是晚辈置气，又顾及今日要事，贤亲王妃这才按下心中怒火，只等黛玉进了门，才二话不说，亲腻挽着她胳膊，越过众人直接往偏殿带去。

这也是前头一桩因由。此刻，贤亲王妃听见皇后娘娘话头，似乎在隐晦提及此事，自然不肯让她未来儿媳吃亏，虽未完全挑明，却也是指桑骂槐地将话说了。

皇后娘娘听罢，臻首略点了点，道：&ldo;自然凡事绕不过一个理去。&rdo;又转头问黛玉道，&ldo;本宫听说你外祖家也来了一个姑娘，却在何处？&rdo;

黛玉忙起身，亲自引见迎春与皇后娘娘看。

原来迎春自打入殿，未闻皇后娘娘宣见，行罢大礼后就独自蜷在大殿角落应妙阳身后阴影处，若不刻意去寻，一时竟找之不着。

皇后娘娘居高临下，向迎春面上一扫，见是个温柔可亲，模样喜人的姑娘，暗地里和元春模样相较了一番，却不甚像，好奇问道：&ldo;你是贾家第几个姑娘？和那贾元春是甚关系？&rdo;

迎春惦记适才宫门口看见元春情状，心知有异，却也不敢不答，飞快将礼仪嬷嬷之前所教见驾应对礼仪在脑海回忆一遍，沉声答道：&ldo;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在家中排行第二，与元春大姐是堂兄妹关系。&rdo;

&ldo;哦，本宫听说那贾元春还有一个庶出的妹子在家，今日怎不是她进宫来？&rdo;皇后娘娘随口问道。

迎春后背便是一凛，不知皇后娘娘问这话的意图是什么？略一沉吟，方道：&ldo;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家中确有三妹，名唤探春。且三妹容貌才华礼数应答样样都在臣女之上。臣女也不知，如何便有此大幸，能独自入宫觐见。&rdo;

这却也是实话，迎春确实不知如何她就胜过了探春，得到了这等宝贵的机会。且依她这一路走来所见，就她那点儿浅薄的心思，在圣人们面前实在显摆不上，还不如实话实说的好。

皇后娘娘却没想到迎春这般说，且观她面相，确实不是甚十分伶俐之人，一时竟也揣摩不透荣国府中人心中谋算。不过，所谓择一妹妹入宫饮宴，只是皇后娘娘怒气所致，一点坏水，与大事无干。既然荣国府已然依言行事，迎春说话也算老实，她便也就这般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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