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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澹逐样先尝了尝,笑道:&ldo;倒是应景有趣儿,厨房哪个做的,该赏。&rdo;
叶初说她下午已经赏过了,谢澹点头夸她:&ldo;嗯,有长进,我家安安也学会赏罚分明了。&rdo;
叶初高兴了一下,虽然她还没罚过人。
两人对坐吃饭,就把下人都遣了下去,只留两个侍膳的丫鬟守在亭外游廊听吩咐。
两人如今形成了习惯,用膳独处便索性屏退下人,省得她们战战兢兢,两人自己也不能随意自在。
谢澹习惯性地给叶初夹菜盛汤,他夹起一块桂花鱼,这鱼只有一根主刺,只是鱼鳍上也有些短刺,谢澹仔细挑过了,放进叶初碗里。
&ldo;哥哥,你自己好好吃。&rdo;叶初咬着筷子,想起昨晚何氏跟她说的话,便说道,&ldo;哥哥,你以后不要给我夹菜盛汤了,我都这么大了,又不是不会吃饭。&rdo;
谢澹停下筷子,看着她问道:&ldo;怎么了?&rdo;
叶初道:&ldo;没怎么呀,天这么热,你还要给皇帝守卫当值,一天下来也很辛苦,看你回来的时候,后背衣裳都被汗洇湿了。&rdo;
不知怎么,谢澹总觉得她软软甜甜的嗓音里,像是把那个让他大热天&ldo;当值&rdo;的皇帝给埋怨上了。
&ldo;倒也没你想的那么辛苦。&rdo;谢澹莞尔道,&ldo;我大你小,哥哥照顾你不是理所当然吗。&rdo;
&ldo;我怕哥哥辛苦,我都长大了,不用哥哥整天照顾我。&rdo;
叶初想了想,补充道,&ldo;旁人家里是不是都这样?我整天呆在家吃喝玩乐,哥哥一天到晚都在忙,哥哥赚钱养我不容易,我应该多体贴照顾哥哥才对。&rdo;
谢澹笑笑,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问道:&ldo;谁又跟你说什么了?&rdo;
&ldo;乖,你还小呢,有什么事情都应该告诉哥哥。&rdo;谢澹哄道。
第19章荷包牛肉
&ldo;何婶婶说,哥哥事情很多很忙,在外面很辛苦的,叫我多关心体贴哥哥。&rdo;
&ldo;我猜也是她。&rdo;
谢澹夹起一块荷包牛肉送到她嘴边,牛肋肉用荷叶包着蒸到软烂,调料不是太多,牛肉的香气满带着荷叶的清香,叶初一向不大爱吃牛羊肉,这么个做法,她倒是也肯吃一点。
谢澹看着她吃下那块牛肉,温声细语地哄道:&ldo;安安,你还小呢,你有什么事情,不要听旁人说,都应该告诉哥哥。有什么心事、有什么不懂,你就来问哥哥。这世间我们两个才是最亲的人,你听哥哥的就行了,你信外人做什么?&rdo;
&ldo;你还小呢,再说我若是觉得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自己告诉你不就行了。何氏以前尽心照顾你,我也顾念她这份功劳和情分,可是她难不成跟你比哥哥还亲?&rdo;
&ldo;那当然不会。&rdo;叶初道。
她想了想笑道:&ldo;哥哥,你放心,我想何婶婶也没有坏心,只是她不了解我们兄妹之间,不论谁说了什么,我信我哥哥,外人说的我也不会全信。&rdo;
&ldo;对。&rdo;谢澹笑,对她口中外人这个词甚是满意。
河边水榭内,何氏看着皇帝和姑娘两人说说笑笑地用膳,心里很是欣慰,陛下对姑娘是真好,姑娘但凡能抓住这份恩宠,必定将来荣华富贵。只是何氏远远看着,昨晚她教了半天,叶初似乎没有半点长进,皇帝来的时候不曾起身行礼,一顿饭吃下来,仍旧是皇帝忙着盛汤夹菜地照顾她。
何氏心说,姑娘到底还是年纪小,不谙世事,心思单纯,关键她又不知道谢澹的真实身份。
关于皇帝的身份,谢澹不准,何氏便绝不敢给叶初吐露半个字,可她却难免在旁边看着着急。
饭菜多弄些新奇的花样,不免能叫人多尝几口,再加上谢澹一边闲聊,一边有意哄着她多吃一些,等叶初放下筷子,竟觉得吃得挺饱了,于是便牵着哥哥的手,两人蜗行龟速地一路走回院里。
园子里花木水泽多,就容易滋生蚊虫,回去路上谢澹手腕被蚊子咬了两口,却没咬到叶初,让她颇有些小得意。小姑娘白天都在河边亭子,丫鬟们除了在亭子里和亭子周围驱蚊熏香,还给她衣裙熏了香,佩了驱除蚊虫的香囊。
反观谢澹,他一个大男人,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平常不喜弄这些熏香、香囊之类的,从宫里回来就匆匆去清凉亭了,今天是头一回,内侍也没顾上给他佩戴驱蚊香囊,蚊子可不就欺负他了么。
果然是没人关心。
于是谢澹告诉叶初:&ldo;哥哥被蚊子咬了你还怪高兴,小没良心的,明天叫人给我也准备几个驱蚊的香囊。&rdo;
叶初笑嘻嘻道:&ldo;知道了。我那里有抹蚊子咬的药膏,许太医给备着的,我拿给你。&rdo;
她自己反正也不会做香囊,交代春江一声也就妥了。几日后陈公公少有的在皇帝身上看到一个宝蓝缎绣吉祥纹样的香囊,眼睛一亮。等皇帝去换衮服准备上朝,陈公公觑着机会,借着收拾整理的动作,忍不住拿着那香囊仔细看了几眼。
啧啧,多好的针线,多好的刺绣,比尚功局司制房的手艺也完全不差。陛下带在身上的,可否合理推测,是那位亲手做的?
想起养在宫外那位金贵的小主子,陈公公心里其实颇有几分忧患意识。
皇帝如今就跟那些个臣工似的,白天来晚上走,也就把皇宫当个办差当值的地方,陈公公一边要整肃御前,小心掩饰,不能露出半点风声,不然让人知道皇帝夜夜离宫可就不好了。一边呢他忍不住又担心,叶宅那边是常顺在呢,这么下去,那小子机会多多,岂不是要跟他平起平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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