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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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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梁其实有个小秘密，每次上山打柴，她只会砍一百斤回来，其他时间做什么去？当然是参照现代记住的各式套路练武！

这年代可不讲人权，加上前世经验，没有一技傍身郑大梁心里着实不踏实。不过她知道爷爷心有芥蒂，绝不赞成她学这些，而且容易暴露身份，所以一直私下行事。

她与郑三柱渴求的眼睛对视片刻，下定决心问：“你真想学？能保证绝对听师傅的话吗？”

大哥如此问就是有门！郑三柱又不是个傻的，赶忙用力连连点头。

“……我可以教你，不过我得先试试你能不能吃苦。而且你必须严守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拜师学本事！如果不小心被发现，更是绝不能把我供出来！你若做的到，我就教你大本事。不行，从此后我对你不会再多说半个字！”郑大梁表情十分严厉。

郑三柱直觉今日对话十分重要，他犹豫了下问：“石马也不行吗？”那是他最好的小兄弟。

郑大梁想了想道：“明日我要进城……你偷空问石马愿不愿意学本事？其他不许多说。如果他点头，后日早上你带他出来摘野菜，我在山脚等你们！”

郑三柱赶紧应下。

晚间石桥鞣制了野兔皮，带着剩下的边角料和野鸡毛来找郑大梁。为省下灯油，大梁和石桥趁着月光尚好，在郑二娘指导下加班赶制明日的附加商品——毽球。

毽球制作简单，给大小薄厚适中的圆形木板中间打洞，再用皮料将之包好，拿鸡毛穿进孔中，用线扎起完成。

野鸡毛本身带些颜色，经二娘搭配看上去卖相还不错。因着要卖给城里普通人家的孩子，也不需要更好看，结实好用就行。

三人都是心灵手巧，不大会二十个毽球便扎好，给家里小盆友留下三只，郑二娘将其余的与这几日绣好的手帕、荷包等等，一起放进大梁背囊里。

第二日一大早，郑大梁从棚里挑出五十斤阴干的好柴进城去。

虽说经过多年战乱，但中景仍是整片大陆的经济中心，而位于江南的沧州郡又是中景的经济中心，郡内制茶、织造、造船等各种手工业发达。特别是制茶业，在全大陆绝对首屈一指，至今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匹敌。茶叶这种中景上流阶层必备、他国王公贵族视为身份象征的奢侈品，七成产自沧州郡，是以有“天下名茶出沧州”的说法。

沧州府是沧州郡首府、心脏要地。由于沧澜江穿府而过，城里曾有全大陆最大的内陆港。据说最盛之时不光国内的南北货物，东莱的鱼子、南苗的药草、西极的美酒、北戎的皮毛……各国商品均在此云集周转，日升月落船舶进出港口不断，场面十分壮观。

可惜经过百年战乱，沧州府也不复从前，破败了许多，再难见往日盛景。

不过瘦死的骆驼怎么也比马大，和中景其他城池比起来，沧州还是不错的，居民也相对有钱些。对小贩郑大梁来说，能随水漂到沧州府实在是件万分幸运的美事。

石家村距离沧州城六十里，以郑大梁脚力一个时辰便到，至城下时城门已开，她直奔城西大集而去。

曾经沧州城有三处市集，如今只有城西大集还开着，规模也缩小了很多。郑大梁在集上找了块不挡商铺和通行的空地，放下柴，打开背囊在面前摆好，清清嗓子开始吆喝：“诶~卖柴了，卖柴了，长短合适、干燥好烧的好柴喽！不好不要钱！还有结实轻巧的毛毽球！好看实用的手绢荷包！都便宜卖啦！保证物超所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陆陆续续有几个卖柴汉子循声围来，打过招呼便坐在郑大梁旁边。他们都是普通的庄稼人，不太会说话，更不要说推销自己的商品。过去都是老实蹲在角落，被动等人来问，常常价格卖得很低，甚至卖不出去。

郑大梁年轻相貌好，为人活络又口齿伶俐。自她接替爷爷进城卖柴，不但自己卖出去得快，连带周围的卖柴郎也跟着受益。后来卖柴郎们都爱聚集在她身边沾沾光，哪怕她的柴总比他们卖得快些贵些，他们也是乐意的。郑大梁对自己的货品有信心，都是下苦挣钱的人，她也不吝多帮他们一把。

这不，很快就有熟客上门。远远的，挎着篮子的大妈急匆匆直奔郑大梁过来，正是徐记面馆的老板娘徐大妈，在城里算是个小富户。

郑大梁赶忙站起身相迎，露出亲切的笑容笑嘻嘻招呼道：“大妈早啊~几天没见，您就从十八变十六啦！我可是该叫您阿姐啦！”

周围几个汉子露出惊悚倒牙的表情，被夸的徐大妈却是很吃这套，对郑大梁挥了下帕子，胖胖的脸上眼睛本就小，笑得开心更看不见了：“没大没小~就你小嘴甜！我啊，估摸着你今日该来了，赶着过来的，这次可叫我给逮着了！今个儿带来多少斤柴啊？”

“不多不少五十斤，都是我收拾之后阴干过的，分量足，好用的很，大妈您要多少？”郑大梁抓紧机会推销。

“嗨！我们家要多少都不嫌多~五十斤我都要！我再看看你家的帕子，我小姑子和隔壁三姐看我用你家的，可央着我替她们买呢！诶……你这毽球我以前没见过，怎生卖？”

“大妈你真有眼光，这毽球的原料是我准姐夫上山猎的野兔山鸡，自家鞣制，绝对干净。毽球是我和阿姐昨晚亲手缝的，我阿姐的手艺您还信不过？绝对棒棒的！不要您多，十五文钱一个，回去给孩子玩、给老人健身都合适的很！”

要说市面绣庄里好的帕子不是没有，可那帕子动辄上百文一块儿，甚至有卖一两银子的，可不是给普通老百姓用的物件。

郑二娘绣手绢尽量用些平常人家用得起的好料子，加上她绣工精湛、绣法精细，两天只能绣三四块，比一般人随便买的或是自己绣的不知好多少倍，好看又耐用。

平时她自己舍不得用，全拿来让郑大梁卖掉补贴家用。在大梁的卖力宣传下，“郑家有个好绣娘，绣出来的都是精品”已经是来大集采购的普通百姓的固有概念。郑二娘自然声名在外，成为品质保证的代言人。

徐大妈犹豫了下：“十五文是不是有点贵啊？”

“十五文真不贵！你要在杂货铺子买，少不得要卖您二十文一个吧？就是样子比我这稍微鲜亮点，好不好踢不说，经常踢不了多长时间就坏，何况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皮毛材料做的。我这自家做的，真材实料，用着舒坦放心。就这十几个，多了我也没料了，要不您考虑考虑？”

徐大妈一想也是，小孩子用的东西最怕经常坏，再说郑家小子的东西向来不错，卖的也确实快……

她想通了当即指着看上的帕子和毽球说：“行，把这些给我包上。柴火跟以前一样，给我送店里去啊。”

“好咧！”郑大梁爽快应了声，手脚麻利抽出张干净粗纸将徐大妈要的东西包好：“一张帕子二十文，两张四十。毽球一个十五文，五十斤柴一百六十文，共计二百一十五文。”

说完她眼睛转了转，神秘兮兮地凑上去，小声对徐大妈说：“帕子、毽球我做不了主，柴火可以。十斤给您便宜一文，五十斤就是五文，您给我二百一十文就行。这也就是您，别人我可不给便宜，您可别说出去呀。”

徐大妈被她逗地直乐：“信你鬼话，五文还算便宜？！得了，省点是点，给！拿好。”

郑大梁没再多接话，乖巧接过铜钱，客气地说：“承惠，柴火保证中午开伙前给您送店里去。谢谢您了，大妈！欢迎下次光临！”

齐活了，郑大梁送走徐大妈，在卖柴郎们羡慕的眼光中将钱袋收回去，今日的任务就算完成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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