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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下来,街道上空无一人,连平时在路边挥手揽客的机器人都被关机收进店面里,只有门店外的霓虹灯散发着颓丧的微光,以前恨不得怼到路人脸上,占满视线的广告牌,也安安静静地放在门口,看得出来,人们并没有精力关注消费生意。
“五环以机甲街而著名,平时这里都会有很多人来看机甲比赛,现在这么冷清的,倒是难得一见。”亲卫队长拉着侍从官,小声地闲聊着。
他颇为感慨道:“不幸中的万幸,也幸好这里是五环,主要的营业收入还是机甲俱乐部办理会员费,那些机甲爱好者才是消费主力,拉动了五环的经济,现在只是机甲俱乐部线下活动无法开展,线上经营并不受影响,等事后,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常态了。”
“但正是机甲爱好者在此聚集,才形成了一个商圈,很多自由职业者都是依附于这个商圈,经营一些小本生意,他们的资本实力不如背靠厚实资本的机甲俱乐部,风险的承受能力很弱,这次临时通知于他们而言是意外,可能等到五环再次解封开放,有一些熟悉的面孔就要离开了。”侍从官的视线从新世纪机甲俱乐部的门店牌上扫过,分析着眼下的形势变化。
因为连环凶杀案的消息已经在小范围内传播开,警方发出区通知,希望居民近期不要外出停留,尽量夜晚不在外走动,皇室调查队将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对五环进行搜查,尽快找出凶手的踪迹。
所以一向为平民区比较热闹的五环,才会落到如今门可罗雀的景象。
为小命着想,普通人还是习惯了听从官方机构的建议,关紧了自家的门,没在外停留,给调查队添麻烦,他们也同样希望案件尽快侦破,还五环安宁。
尤其是与案件相关的地点,附近的居民楼都封死了,没有人敢在此刻外出,生怕自己也招致杀身之祸。
第五起案件的死者,只是一个普通的路边摊老板,一个人际关系简单的自由从业者,还在街坊邻居口中评价不错,就是平时最常见的普通人,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人,却因为死亡被卷进了复杂可怖的连环凶杀案,这可能就是他普通的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了。
据说这起案件还牵扯到贵族,或许警方透露出来的只是案情中简单的一部分,毕竟是与贵族,那些掌权的高位者有关——贵族总是很喜欢保持神秘感,不会向平民公开贵族信息,用这种近乎幼稚的方式,与平民拉开距离,营造出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过在生死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乔舒亚·马伦这位小贵族最终的死相比烧饼摊主还惨烈。
众人很快来到了机甲街,第五位死者生前经常摆摊的位置,也就是死者最后出没的地点。
赫尔曼看着已经被撤掉了摊位,感受到了残留在地面上的精神力气息。
有点熟悉,但他又十分确认,他是唯一已知的新人类……唯一“已知”的,或许在他们并不知道的某个角落,这个世界也孕育出了第二个新人类。
毕竟谁也没有自信,敢自称是世界的宠儿,进化是自然的规律,并不代表第一个新人类就是特殊的。虽然他在很多人眼中,就是特殊的存在。
赫尔曼有些开玩笑地想到。
他收敛了脑子里无端的大胆猜测,拉回正题,跟邢玉堂继续分享自己对案件的想法。
“目前来看,凶手对贵族的恶意要更深,乔舒亚·马伦被斩首,头颅藏在清洁机器人体内,不易被发现,直到乔舒亚·马伦下葬时,他的头颅部分还用的是纸扎的赝品,在本质上就破坏了贵族们对‘完整性’的传统要求,可能是无心,也可能是刻意为之,但乔舒亚·马伦的残缺遗体,令马伦家族蒙羞,却是实际发生的事实。”
这个猜测确实有点大胆,在赫尔曼提出来之前,还没有人能从“斩首”这个行为,联想到贵族的习俗,还是鲜为人知的习俗。
——秦炎彬表现出了明显的惊讶神色,他虽是拥有一半贵族血统,却也同样不知道贵族还有“完整性”的传统。
这种传统在日常中时刻存在,但确实少有人知道,贵族们将这些视为“阶层之间的秘密”,并不会对外透露。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些老爷们竟然还有这么奇怪的想法。”秦炎彬说道,他满脸的不理解:“但这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大多数都喜欢完整的东西,很少会有人喜欢残缺品吧,而且还是死亡,正常人应该都希望自己留全尸,而不是死无全尸吧。”
人之常情,是常理。
秦炎彬说道:“像这种分尸还要把尸体一部分藏起来的,一般是带有私人情绪,通常是凶手对死者有仇恨,所以才会做出类似泄愤的行为,不过在这个案件里,这种过激手段的推理又不合理,凶手对乔舒亚·马伦的情况有一定了解,至少是知道马伦家族的清扫习惯,还有清洁程序的设置,才会想到把死者的头颅藏到清洁机器人的工具存放空间里,把……警方也耍了一波。”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有些艰难,因为他也是被刷到的那部分警员,在警方第一次搜证时,外勤二队没有一个人发现了头颅藏在哪里。
“但是,疑问又绕回去了,我们调查过乔舒亚·马伦的人际关系网,他是个比较‘和善’的贵族?应该可以这么说,他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友好,至少明面上没有敌人,所以他才能挤进二环的圈子,而不是被其他贵族排挤。”秦炎彬蹙眉,“您知道的,人们总是希望能离您近一些,二环和一环的居民住处还是很抢手的。”
能够住进二环以内本身就是家族势力的一种象征。
他们打败了其他贵族才能抢到一个住处,离皇宫和皇帝很近,这就是家族势力强大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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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模糊了夜色,一辆车在马路上疾驰,停在药店门前的路边。
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推开门,他甩了甩雨伞,发丝和裤腿都还滴着水,他来到柜台前,“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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