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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我有妻子,还有一个女儿。&ot;冯云山认真地说。
&ot;那她们在哪儿?&ot;王斌真的很惊讶。
&ot;天堂。&ot;冯云山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眼中有一丝泪光。
王斌失语了。
&ot;那是对敌斗争最激烈的时期,敌我双方都是针锋相对你来我往。那时候我刚刚结婚,被派去东南负责一个项目,时间长达两年。我当然是出色完成了工作,挖出来敌人隐藏多年的一个情报网。但是工作还没有彻底结束,为了鼓励我的成绩,上级安排我的妻子‐‐也是我们的干部‐‐也调去东南工作。她还带着我刚刚一岁的女儿,叫囡囡。&ot;冯云山的声音开始嘶哑,&ot;敌人为了报复我对他们情报网的不断破坏,将黑手伸向我。那天囡囡发烧,于是我妻子就带着女儿在卧室住,我在客厅。我们是个独门小院,深夜,埋在我家后墙的炸药爆炸了……&ot;王斌睁大眼睛。
&ot;整个后墙荡然无存,房顶也塌了半个。我从瓦砾里面爬出来,拼命地去找她们……可是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ot;冯云山闭上眼睛,老泪纵横。
&ot;干爹,对不起。&ot;王斌低声说。
&ot;没什么,事情过去很多年了。&ot;冯云山睁开眼睛,&ot;我本来不想说,但是你已经长大了。我没想到我会对你成人后的生活产生这样的影响,这是我的错。我应该早些告诉你,让你对这个工作有更全面的认识。&ot;&ot;可是,干娘和姐姐……&ot;&ot;傻孩子,那是特殊时期。&ot;冯云山苦笑,&ot;那时候我们的工作是什么样的国际背景?时代不同了,当然你敌情观念强是没错的‐‐但是只要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上,敌特是不敢太嚣张的!别忘了,现在的中国不是以前的中国!‐‐谍战有谍战的游戏规则,双方对等就是一个起码的游戏规则!你不碰我,我也不碰你;但是如果你碰我,那么对不起我也会碰你!游戏的双方,互相都要掂量掂量破坏这个规则的分量。&ot;&ot;我当时一直想去做外派干部,所以不想连累她。&ot;&ot;外派不外派,选择谁去外派,你以为是你想就可以决定的?&ot;冯云山苦笑,&ot;这怎么可能是你想就可以去的呢?情报工作是一个很复杂的系统工程,不是个人英雄主义。&ot;王斌低下头,悔恨、内疚让他的眼泪再次流出来。
&ot;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不强求你多长时间可以走出这个阴影。&ot;冯云山说,&ot;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影响工作!我在你受训时期不告诉你,也是怕影响你受训!因为你不是孩子了,你是我们这个工作的后备力量啊!‐‐我们的工作太重要了,和民族国家的命运息息相关!我们有个人感情,但是当个人感情和民族利益国家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我们要毫不犹豫牺牲个人感情!‐‐王斌,你要明白一点啊!你的任何倏忽,都可能是几十个人头落地啊!这个分量可是沉甸甸地压在你的肩膀上的,你可不能萎靡不振啊!要是你干不了现在就说话,我马上把你调出去!&ot;&ot;我可以。&ot;火焰再次在王斌的眼睛当中燃烧。
&ot;那么就去睡觉,明天早晨按时上班。&ot;冯云山命令,&ot;伤心和眼泪,留给你做梦的时候自己咀嚼!你最好的精神状态,留给工作!&ot;王斌站起来,闭上眼深呼吸平静自己。
&ot;下次去墓地,我们可以一起去了。&ot;冯云山长出一口气,&ot;我瞒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去见见你的干娘和姐姐了。&ot;王斌看着苍老的冯云山,一种敬意油然而生。
柔和的音乐在温馨典雅的房间里面传荡着。
脸上包裹得如同木乃伊的女孩病人慢慢动着头部,脸上的疼痛使得她难以忍受,发出细若游丝的呻吟:&ot;啊……&ot;&ot;醒了!她醒了!&ot;护士欢快地跑出去,&ot;医官,她醒了!&ot;女孩微微睁开眼睛,脸上非常疼,疼得她难以忍受。她伸出双手去抓,一双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胳膊:&ot;不要抓,会留下疤的。&ot;是个男人沉稳的声音,女孩艰难转脸去看他。周新宇熬得眼睛通红,露出笑意:&ot;晴儿,你醒了?&ot;女孩看着他,纱布下面的嘴唇轻轻翕动,声音也是细若游丝:&ot;你是谁?&ot;&ot;我是你父亲的同事,你周叔叔。&ot;周新宇笑着说,&ot;怎么,你不认识了?&ot;&ot;周叔叔?&ot;女孩没明白,&ot;我父亲?&ot;周新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ot;晴儿,你怎么了?我是你周叔叔,你真的不认识了吗?&ot;女孩努力回忆着,却是一片空白。周新宇拿起一张照片,是三口之家的合影:&ot;你看看这是谁?&ot;女孩看着三个陌生的人,除了父母,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她摇头:&ot;我不认识。&ot;&ot;天!&ot;周新宇痛心疾首,&ot;他们给你下了什么药?!&ot;女孩好奇地看着他:&ot;什么?&ot;周新宇擦擦眼泪,握着女孩的手声音在颤抖:&ot;你听着‐‐你叫上官晴,你的父亲叫上官锋,你的母亲叫乔婉若!你们在美国的掩护身份是商人,但是你父亲和你都是我们国防部军事情报局的同志!你父亲是中校,你是少尉!你们都是我们最优秀的同志,最优秀的……&ot;&ot;上官晴?&ot;女孩好奇地问。
&ot;对,上官晴!&ot;周新宇的眼泪又出来了。
&ot;那我父母呢?&ot;&ot;他们都……牺牲了……&ot;周新宇压抑不住自己的伤心,哭出声来。
&ot;牺牲?!&ot;女孩的眼睛睁大了。
&ot;是的,牺牲了!&ot;周新宇哭着低下头,&ot;你们一家去参加一个宴会,其实是你父亲要去见一个工作关系,结果在路上……你们在路上中了中共安全部的圈套,你父亲宁死反抗,被活活打死。你母亲和你……&ot;&ot;说啊,我母亲怎么了?!&ot;女孩抓紧周新宇的手。
&ot;你母亲和你都遭到了中共安全部特工的强暴,你母亲自杀……&ot;女孩的手松开了,两眼无神。
&ot;你被他们强行灌了药物,绑架到了中国大陆的一个秘密据点……你遭到了惨无人道的虐待,刑讯、强暴……还给你服用了惨无人道的神经控制药物,你现在失去记忆可能就和那个药物折磨有关系……&ot;仇恨的火焰在女孩的眼中燃烧。
周新宇内疚地低下头泣不成声,&ot;为了救你,我们派出了一支秘密的突击队,当时你一直在昏迷状态。但是在逃回的渔船上……中共炮艇进行了毁灭性的炮轰,渔船沉了,我们的突击队员都牺牲了,你也被烧伤了……&ot;女孩抓紧了周新宇的手:&ot;我是不是毁容了?&ot;周新宇哭着点头:&ot;晴儿,你放心!局长亲自下令,我们用了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物!你的手术很成功,医生保证你和过去会一模一样!再过半个月,就可以拆线了!你放心,你是我们最优秀的同志!我们会安排好一切的,包括你今后的生活!&ot;&ot;生活?我还有什么生活……&ot;女孩长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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