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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来的声音唤回了戚小河的注意力,他愣愣地回头,便看见戚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盯着他。
那双总是含着些冷意的眼睛此时正专注地盯着他,戚小河被盯得有些懵,呆呆地动了动唇,&ldo;怎么了?&rdo;
戚决的视线飞速地在戚小河的脸上扫过,大而黑的眼睛、鼻梁、嘴唇,甚至睫毛的根数都没有放过。
他微薄的唇动了动,&ldo;那天,我跟你说我喜欢你。&rdo;
戚小河的眸子倏然睁大了。
戚决抬眸,深深地盯着他,&ldo;你说是因为那一夜,因为我们睡了一觉,所以我才喜欢你的……我没办法否认,是因为那一晚上,改变了我原有的行为轨迹……&rdo;
戚小河的的睫毛受惊般地颤了颤,戚决的手忽然伸过来按住他的手,但戚小河往后缩了缩。戚决没有阻止,只是带着点受伤的神情看着他,被这样一看,戚小河的动作便有些迟疑地卡住了。
就在他们的手还没有彻底分开的时候,戚决继续认真地说道:&ldo;那个晚上是为数不多的超出我控制的,但那时候,我并不是不清醒的……&rdo;
戚小河僵硬地听着,直到戚决顿了一会儿,他才突然意识到戚决说了什么。并不是不清醒的?戚小河有些理解障碍似的喃喃复述了一遍,然后那双眼睛诧异地瞪大了。
那晚上的戚决,是醒着的吗?
戚小河一度以为他和自己一样,都陷在药物的绝对控制里,除了事后残存在脑子里的记忆画面再无其他。可现在戚决却告诉他……戚小河正在努力消化这个新的认知,忽然他脑袋&ldo;轰&rdo;地一下,如果戚决是清醒着的,那他为什么还要……
一双水汪汪的乌黑眼睛凌厉地瞪向戚决,戚决很聪明地意会到了戚小河要说什么。难能一见一丝心虚在他脸上闪过,他抓紧了戚小河的手,话音顿了顿,&ldo;虽然还有一丝清明,但在看见你的模样时,便没了……&rdo;
直白赤。裸的话语让戚小河的脸噌地一下子红了起来,他瞪得更凶了。这叫什么话,什么叫看见他的模样就没了,他……他什么模样呀。
明明是戚决处于下风,戚小河的脸却烫得灼人,他再想往后抽自己的手却抽不动,脚又被人攥在手里拿捏住了,整个人逃也逃不开,只能虚张声势:&ldo;又……又不怪我。&rdo;
戚决没想到他一副气鼓鼓要发脾气的样子,说出来的却是这么软的话,就像戚小河小时候一样。戚决忍不住笑了一下。
但他很快把这笑意克制住了,看着正偷偷在沙发背上蹭着自己红通通脸颊的戚小河,认真道:&ldo;可我喜欢上你,不是那一晚的事情。&rdo;
戚小河愣住了。
&ldo;我看见你发了小河农场的第一条朋友圈,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三分钟热度。后来有天我回老宅的时候,吃到了你寄给王叔的空心菜,让我很诧异。&rdo;
戚决叙述的语气很平静,戚小河不由得认真听了起来,并不时想着戚决会说什么?
&ldo;再后来我来了鸽子嵌村,用我狭隘又自以为是的想法,想要拿钱让你对那个晚上缄口不言。&rdo;说到这儿时,常年冷着一张脸的戚决脸上也忍不住微微透出一点绯色,&ldo;可你说,你也付给我保密费,那晚的事情……让我保密。那时候我知道自己错了。&rdo;
&ldo;我不求你原谅那个时候冲昏脑子的我,但我现在跟那时候已经不一样了……&rdo;戚决轻轻攥着戚小河的手,即使他嘴里说着&ldo;不求原谅&rdo;,眼睛里却含着忽略不掉的恳求。
没什么人用这样的眼神求过戚小河,因为过往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处于一个需要被恳求原谅的地位上,这样陌生的位置和角色,戚小河一看见戚决的眼睛就忍不住心软了。
他就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
戚决也明白,但他现在无法再以小人的姿态利用戚小河的心软。他垂了垂头,把自己身上极易流露的祈求掩回去,再次抬眸注视戚小河时眼神平静了几分。
&ldo;我喜欢你。&rdo;戚决再次认真地跟戚小河说出这四个让他的心脏怦怦跳的字眼。&ldo;在甘家,你跟甘老爷子说怎么种那棵宝莲灯的时候……谈老爷子和狄老爷子来农场时,你和他们聊农场作物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这节目的直播,也听到你的声音了,我还看见了你开拖拉机的模样。&rdo;
说到拖拉机,戚决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戚小河有点害羞,嘀嘀咕咕道,&ldo;说这些干嘛……&rdo;
戚决接了下去,&ldo;还有家里的那棵蓝色阴雨,我的书房窗户总是对着它。去年夏天的暴雨太大了,我让人给它做了一个木棚子。&rdo;
说起老宅的事情,戚小河猝然抬眸,带点怀恋又带点欣喜地说道:&ldo;它还长得好好的吗?&rdo;
戚决点了点头:&ldo;还在开着花,很好看。不过总觉得,不如你在的时候开得那般多了。&rdo;
戚小河不信,撇了撇嘴:&ldo;葛伯伯也很会伺候花的,肯定是你的错觉。&rdo;
园丁老葛可是戚小河的园艺启蒙,他当然不许有人诋毁他。
戚决无奈一笑,&ldo;葛伯退休了,现在是他的儿子在接班……不过,应该是我的错觉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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