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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等他解决完之后，四季又将他扶回病房，却看到护士拿着胃管过来。四季顿时觉得接下来的任务更加艰巨，插胃管对于别人来说就非常难，对于阮离简直是神一般的任务。

四季对着护士肃然起敬，小护士显然也没有料到阮离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在她刚说完要插胃管之后，本来安静的阮离忽然爆发了，尖叫着，扭动着拒绝，整个人陷入了疯魔的境界一样。

&ldo;阮离&rdo;四季站在一旁，冷静地喊了他的名字&ldo;你要是不治疗我就走了。&rdo;阮离像是被注射了镇定剂一样，忽然不闹了，整个人呆在了那里，在四季以为他停止胡闹之后，他忽然一把将自己手上的针管全部拔掉，然后将挂着的架子推到在地。

&ldo;你滚!&rdo;阮离声音尖锐刺耳，四季相信连着这一楼的病房大概都能听见他尖叫的声音了，小护士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半天呆在原地不敢动弹，她大概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人还这么任性的。

&ldo;你别理他，他就是闲的慌&rdo;四季拍了拍小护士的肩膀，安慰道：&ldo;他就是这样，你越理他，他越来劲。&rdo;这跟小孩子哭闹是一个道理，不就是因为旁边有人看着，他才闹得起来。

小护士点点头，说道：&ldo;那我呆会再来&rdo;然后行色匆匆的走开了。四季嗤笑一声，也没有理他怨恨的神情&ldo;你要是继续闹，我就走了&rdo;

他垂着头没有说话，应该是将她刚刚说的话听进去了，胸口起伏很大，明显气得不轻。突然，他猛地倒在了床上，开始不断地犯恶心，整个人也开始抽搐，模样狰狞可怕。

四季匆忙赶过去，抬起他的头，生怕他会呛住自己，将他身体微微抬高，半抱着他，腾出一只手按了急救铃&ldo;你就折腾我，折腾你自己吧。&rdo;

闻言他身体更是颤得厉害，整个人脸色青白，着实吓人。医生进来的时候看到他的模样也吓了一跳，他胃里没有什么东西所以刚刚呕出来的都是些颜色不明的液体。

&ldo;你刺激他了?&rdo;医生给他重新扎了针，安置好他，才问出口&ldo;你不知道病人应该保持心情的放松吗?&rdo;四季抿抿嘴，脸上带着歉疚，她的能说会道，待人友好的一面，只要在阮离面前就没有什么效果了。

&ldo;把胃管拿来，我帮他插上。&rdo;医生瞪了一眼四季，说：&ldo;病人哪能被你们这么折腾。&rdo;四季一边听着医生，一边注意道阮离还想挣扎，便握住他的手：&ldo;你好好治疗，我就顺着你。&rdo;

大概是这句话有效，阮离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倒也不闹了，像一具没有感觉的尸体一样，任人摆布。

&ldo;你做吞咽的动作&rdo;医生指示着阮离，胃管要从鼻子插进去，十分难受，四季看着医生一点一点往他的鼻腔送，阮离还是有些排斥，但被抓着又动不了，眼眶红红的。

等到胃管伸进咽部，医生又让他继续吞咽，阮离难受地歪着头做了吞咽的动作，顷刻，阮离开始咳嗽，刚刚好不容易送进去的胃管又给咳了出来。

阮离整个人脸涨得通红，剧烈地咳嗽，咳的声音都让人觉得害怕，低沉沙哑，但又没有什么气力。

四季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也疼得厉害，刚刚确实不该闹他，他气都没有喘匀，整个人软绵绵的。四季握着他的手，捏了捏&ldo;阮离，放松，放松。&rdo;

等到他稍稍平息，护士又重复刚刚的动作，将胃管一点一点从他的鼻孔里送。

阮离感到喉咙像被人捏住，又向有一根大大的鱼刺卡在那里，眼前是一片黑暗，脑袋像被糊住了一样，只能任由眼泪从眼眶里流出，往四面八方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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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成功的插上胃管，阮离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整个人虚弱无力。

四季等着医生们都出去，才松了口气：&ldo;你看看我的手!&rdo;四季都不忍心看自己的手了，满目疮痍，手背上交错的划痕和牙印，简直就是被狗挠过一样。

阮离喘着气，满腔怒火：&ldo;我……看不……见&rdo;想必是胃管的原因，他说话不清晰声音也没有那么尖锐了，四季本是无心的，却没有想到说错话碰到他的痛处。

阮离最忌讳别人说他的眼睛，他的身体，偏偏又想要所有人知道他的缺陷，想要所有人因此让着他，他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也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要丢弃他，他不能允许别人的忽视和反对。

四季忍不住开始分析他所有的心理，这大概也是有职业病的。&ldo;知道了，我错了。&rdo;四季也没有再刺激他&ldo;你先松手，我手很痛。&rdo;

阮离闷闷地不说话，手也不肯松开，大概是四季声音比较轻柔，他也没有在发脾气，这应该算得上是重遇后四季对他比较温和的时候了。

&ldo;我换个东西给你抓，你把我这只手放开。&rdo;四季叹息了一声，知道他有这种要抓着东西的习惯，只能做个交换。四季将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他的手心，从而交换出自己的手。

她是亲眼看到他刚刚受到的痛苦，倒也不觉得有多么开心，相反她还觉得有些难以忍受。曾经她以为，如果有一天，他能尝受她小时候受到的所有痛苦那该多好，现在发现她并不需要他这样做，她就已经放下了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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