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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菲比对老父亲的举动适应良好，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观察几位兄弟的表情‐‐路西法叛逆、加百列无奈、卡西迪奥不在状态‐‐&ldo;所以，家庭聚会，哈？&rdo;

&ldo;你的小男友呢？&rdo;路西法不接她的话茬，&ldo;我明明感应到他的存在了，怎么不敢带进来让老爹瞧瞧？&rdo;

菲比：&ldo;&rdo;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不是，你这天使会不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恨得牙痒痒，然而撒旦阁下的话已经丢出去了，自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一屋子大佬顿时齐刷刷地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连平时最乖的卡西迪奥都露出了好奇的眼神。在所有天使里，这只小天使是除了菲比之外和人类羁绊最深的，菲比对他一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忽然开口的恰克打断。

&ldo;出去。&rdo;上帝非常温和却不容置疑地说。当然了，他是万物之主，在他的词典里不存在&ldo;请&rdo;这个词。

路西法当场发出一声嗤笑，旋即被家里的和事佬加百列拉走，卡西迪奥乖乖地跟在后头。三只天使像人类一样从房间里鱼贯而出，最后走的那个还投来一个同情的目光，带上了门。

菲比被那同情的目光弄得有点莫名，但她在天父面前素来胆大，出了这事也只不过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倒没什么可能会受到惩罚的想法。

结果上帝他老人家说的第一句话就差点让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ldo;我想见见他。&rdo;恰克将手指笼起撑着下巴，目光深邃，语气平稳，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下意识地，菲比开始和他对抗：&ldo;你是天父，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更何况是见一个人呢？在天堂，你的话就是最终的旨意；在人间，你的眼睛恐怕能更清楚地看到世上每个常人的命运。&rdo;

对于一段和天父的对话来说，这种语气可以说是尤为不客气。

但恰克没有动怒，不仅没有动怒，他甚至还露出了个微笑。当他再开口时，那种冷沉的质问就如潮水般退去，此时此刻，天父不再是那位无所不能的造物主，而只是一个在女儿面前甚至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父亲。

&ldo;不是那种形式的&lso;见面&rso;，&rdo;他认真地说，&ldo;我想和他面对面坐下来像男人一样谈话，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保护者。有件事我必须向你承认，拉结尔，当我教育你们说希望孩子们‐‐天使，人类，和其他一切‐‐都能和谐相处彼此相爱时，我指的是像一家人一样的相爱，而不是这样的相爱。&rdo;

&ldo;是你让我们爱人类，&lso;所有天使都应该保护和爱人类，就像我保护和爱他们一样。&rso;&rdo;菲比反驳道。

她并非察觉不到父亲在说什么，只是故作不解。

果然，恰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那洞悉一切的双眼凝视着她。半晌他才继续说道：&ldo;爱所有人类，而不是其中之一。&rdo;

菲比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怒气和苦闷，她坐直身体，逼视对方，&ldo;我不敢说我是天使中最爱人类的那一个，但我一定是最爱人类的天使之一。是我从天堂降下魔法交予人类，是我一轮又一轮地在人间徘徊、寻找帮助他们的法门，是我不论以什么样的身份最后都会为人类牺牲、献出一切。可现在你认为我做的不够好。&rdo;

&ldo;我从没这么说过。&rdo;恰克在她的视线中垂下眼帘，&ldo;好吧，女儿，当着那些臭小子的面我从不会这么说但既然我也有偏爱，那么我想我的孩子们有偏爱也是常情。我只是我只是还不习惯这种感觉。&rdo;

他抬眼。

&ldo;你确信自己的感情是真挚的吗？当我创造爱情时，我同样给爱情增添了无数个附加项。喜悦、痛苦、收获、失去、热情、冷漠这些都是在爱情中你必须面对的问题。人间有种说法叫门当户对，可你们，你们简直差得太远。&rdo;

这话听着像是殷殷的关切，菲比不由得柔和了声线。

&ldo;我是作为一个人类开始喜爱他的。&rdo;她缓慢地说，在天父面前剖析自己，&ldo;在湖畔，荣光注入我的身体，激活了我作为天使的部分，这种喜爱就变成了偏爱。不仅仅是针对彼得，还有我在人间的&lso;家庭&rso;，师长，朋友作为菲比，我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他们，但作为拉结尔，我陷入了混乱。于是在某个时间段，我决定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保持他们的特殊性我猜这不仅仅是因为残留的感情，还是因为我想抓住自己作为人类的一部分。&rdo;

&ldo;一个天使想抓住人性。&rdo;恰克打趣地说，&ldo;我依稀记得过去天堂的主流论调是什么：天使是完美的造物，而人类是残缺的。&rdo;他嘴角带笑，伸出双手，&ldo;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宁愿抓住自己作为人类的部分，莫非天使的完美还比不上人类的残缺吗？&rdo;

菲比试探地将手放进父亲的掌心，就像小时候那样。

小时候，她曾抓住这双手靠在他膝头听时间尽头的故事；她曾抓住这双手被他带着在天际遨游；她曾抓住这双手看他挥洒神光，看世间万物俯身跪倒、仰头朝拜，&ldo;我主&rdo;，他们在叫喊，&ldo;我的神&rdo;。

恰克看着她，那目光几乎是鼓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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