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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周成惴惴不安，思忖着道：&ldo;六姑娘不都已经说了么？&rdo;

秦珣微眯起眼，沉声道：&ldo;六姑娘也是你叫的？&rdo;

&ldo;……是，属下失礼。&rdo;周成咬了咬牙，心说，真是糊涂了，那明明是公主，怎么能叫姑娘？

秦珣又道：&ldo;她说的是她的，本王想听你说。&rdo;

听他自称本王，周成心中一凛，意识到需要认真回答。他想了想，小心说道：&ldo;是。这事说来话长……&rdo;

&ldo;那就长话长说，本王有的是时间。&rdo;

周成深吸口气：&ldo;是。前年殿下派属下去保护四殿下，属下不敢有丝毫怠慢。只是四殿下性子古怪，不许人近身保护。去年河东大旱，皇上派四殿下去赈灾，属下自请跟随前来。河东赈灾结束，属下发现，四殿下的举止有些异常。她将侍卫留下帮忙兴修水利，自己只带了几个人回京……&rdo;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三殿下，见其神情冷峻，目光幽深，复又低下了头：&ldo;她把属下撇给了杜侍郎，说是要保护杜侍郎的安危。属下觉得不对，就，就违背了她的意思……去年九月初八，四殿下在回京路上发现忘带给皇上的寿礼，只好原路折回，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属下就悄悄跟了上去……&rdo;

秦珣静静听着，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些画面，稍微平息下去的怒火又升腾起来，还带着一丝莫名的酸涩与屈辱。他轻声问：&ldo;然后呢？&rdo;

&ldo;然后属下发现，四殿下去的路是荆棘崖。那是一条死路，她在崖顶要连人带马跳下去。属下当时别无选择，立刻上前阻拦，可还是晚了一步，两人双双坠下悬崖……&rdo;

秦珣默不作声。

&ldo;还好老天保佑，我们落在一个山洞里。属下阴差阳错，发现四殿下，竟，竟，竟是公主。&rdo;周成说到此处，面上发红，心情也有些异样。

秦珣紧紧盯着他：&ldo;哦？你怎么发现的？&rdo;他倏忽想起廖文杰曾经藏身的山洞，看来就是那个了。隐蔽的山洞当中，孤男寡女，还能看出是男是女？

周成自然不敢提他曾去撕六公主衣衫的经历，只小心答道：&ldo;当时殿下昏迷不醒，属下去探她脉搏，才知道。&rdo;怕三殿下再追问，他忙续道：&ldo;然后才知道，六公主她，一心寻死，她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不想连累别人。属下就做了一件很大胆的事情……&rdo;

&ldo;什么事？&rdo;

周成咬了咬牙：&ldo;属下建议她假死。&rdo;他提高了声音：&ldo;六公主当时不肯，是属下说，&lso;殿下真死都不怕，还怕假死吗？&rso;后来，属下又搬出了三殿下，她才同意了假死，随属下一起，躲在此地。殿下，犯下欺君之罪的是属下，不是六公主。如果不是属下力劝她假死，她大概不会活着……&rdo;

他后来这半年，对六姑娘好，除了因为她是金枝玉叶，原该他对她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心疼。他让她活了下来，他就该努力让她好好活着……

秦珣定定地看着他，两人的口径倒还一致。他面色稍微缓和：&ldo;如此说来，都是你的错了？&rdo;

&ldo;是，属下罪该万死，不该怂恿六公主假死，更不该隐瞒殿下。&rdo;周成说着叩头，咚咚有声。

秦珣低了头，半晌方道：&ldo;既是如此，那就先记下，回去领罚吧。&rdo;他站起身，欲往外走。刚看到周成时，他是想立时杀掉他的。背主之人，留之何用？但是听了周成的话，他却有了一些动摇。毕竟周成还是做对了一件事的。

周成大惊：&ldo;回去？回哪里去？&rdo;

&ldo;自然是回京城。&rdo;秦珣停下脚步。

&ldo;那，那六公主怎么办？&rdo;周成急问。他怀里有刚办下来的户籍，他就要回京城了吗？他不怕受罚，只是他走了，六公主怎么办？

秦珣笑笑：&ldo;一起回去。&rdo;

周成彻底懵了，一……一起回去？三殿下帮四殿下解决这些难题吗？他轻轻摸了摸怀里的户籍，淡淡的失落忽然涌上心头。

在新办的户籍里，他是邹城，她是他的远房表妹。派不上用场了么？

秦珩虽然不安，但是长夜漫漫，她还是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然而仅仅是这一小会儿，她也不大安稳。

过年以来，她没再做过梦。不过，这一夜，她又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