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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殿中便陷入了沉寂。
光绪和婉贞谁都没说话,其他人更是不敢吱声,于是一片凝重的气氛便笼罩在他们上空,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良久,婉贞终于打破了沉寂,说道:&ldo;皇上,既然皇后已经……我想,这两日我就住在这儿吧,也好让她最后走得安心一些。&rdo;
光绪皱了皱眉头,犹豫道:&ldo;这……不好吧?她毕竟是个将死之人,太不吉利了&rdo;
婉贞笑了笑,说道:&ldo;我有皇上您这真龙天子庇护着,又何须惧怕那些牛鬼蛇神?以前在一起的人们,剩下的不多了,我只不过想在这最后的时刻,能够多陪她一会儿是一会儿吧&rdo;
光绪听了,心中也不禁就有了几分恻然,叹息了一声,不再坚持,道:&ldo;既然你想这么做,那就去做吧……不过,念哥儿可以过来,悦哥儿却最好还是留在永寿宫,你应该明白。&rdo;
果然不愧是光绪,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
她便笑着说道:&ldo;我明白,皇上放心吧。相信这事儿也不会拖得太久,就算是我们想拖,生死簿上怕是也容不得更改……&rdo;
光绪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ldo;今儿个就在这儿歇了吧。&rdo;说完,便转头吩咐钟德全去准备。
婉贞也希望他能留在这儿,免得万一皇后不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因此,她只是看着,并不阻止。
两人要在钟粹宫里住下,事前并没有任何风声。好在虽然皇帝已经很久没有驾临过了,但这里好歹是皇后寝宫,该有的一样不少,倒也不用怎么费心布置,很快便安顿下来。
听到钟德全的禀告,婉贞和光绪刚要离开,却见那两个洋人走上前来,弯了弯腰,说道:&ldo;尊敬的皇帝陛下、皇贵妃殿下,我们想,我们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qg可做了,不知能不能就此告辞?&rdo;
光绪便看了看婉贞。
婉贞叹了口气,微微一笑道:&ldo;当然可以,温特先生、qiáng森先生,非常感谢你们二位这几天的辛勤劳动,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们已经尽力了,我们不会忘记这一点,也请二位不要担心。&rdo;
两个洋人对视了一眼,便都露出了放松的笑容,谦让了几句,婉贞便让人送他们出宫去了。当然,少不得要奉上不菲的酬劳。
第三百八十三章薨逝
皇后住在后寝殿中,光绪便命人将前殿整理了出来,给自己和婉贞住下。
两人洗漱过后,便上chuáng休息。然而婉贞却毫无睡意,睁着两只大眼睛凝望着漆黑的chuáng顶,似乎想到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到。
耳边传来轻缓的呼吸声,她立刻便知道光绪其实也没有睡着。他与皇后几十年的夫妻,在如今这种时刻,心qg怕是比自己更加复杂吧?
她轻轻地翻了个身。
身边的男人默默伸出了手来,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一言不发。然而她却似乎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懊丧与无奈,还有那深深的无力。她叹了口气,伸出双臂,紧紧地回抱住他。
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明,她服侍着光绪起了chuáng,便派人去御膳房取来了食物,又让人将念哥儿接了过来。
皇后一辈子无所出,只认了念哥儿这么一个gān儿子,此时自然是要来为她送终的,对此,光绪也没什么意见。
念哥儿虽然很奇怪为什么额娘和gān爹特意将自己一个人接来,而让弟弟们都留在永寿宫里,但他一向乖巧听话,倒也不曾追问。婉贞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在这种特殊时刻,便更是讨人欢喜了。
皇后清醒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少了。不过一旦她清醒过来,发现皇帝和念哥儿都在自己身边,那发自心底的喜悦是无法用言语细述的。婉贞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由得感叹不已。
嘴上说着不在意,心底毕竟还是牵挂的吧?他们之间几十年的纠葛,可不是随便说放就能放的
悦哥儿和溥祺都留在了永寿宫。一晚上不见儿子,婉贞挂念到似乎都要疯了,匆匆跑回去看了他一眼,便又赶回钟粹宫。
就这样,到了傍晚的时候,皇后便进入了弥留状态。
她伸出手,吃力地拉住了光绪和念哥儿的手,努力地张开了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已经是力不从心。
她只好使劲睁大了眼睛,凝视着光绪的面容,似乎要将他的样子牢牢铭刻在心底,生生世世都记着似的,那认真的模样,即使是对她并无好感的光绪,也不禁觉得一阵鼻酸。
婉贞、光绪和念哥儿就在她的chuáng前待着,看着她从稍微还有点清醒到完全的昏迷,最终一个人都不认识了,气息奄奄。
&ldo;皇上,您还是去歇会儿吧。皇后若是有什么变化,我再去通知您。&rdo;婉贞劝慰道。
他昨儿个晚上就没睡好,若是今天还不能好好睡一觉,她怕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光绪犹豫了一下,道:&ldo;你也需要休息,一起来吧。&rdo;
婉贞却看了看chuáng上的皇后,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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