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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1页）

&ldo;好了。&rdo;星期三抛下手中的粉笔。现在，车子的仪表板上涂满北欧古文字一样的神秘符号。

拉响警报器的警车紧跟在他们身后，它的车速比他们的慢，一个被喇叭放大的声音冲他们喊道：&ldo;靠边停车。&rdo;影子看一眼星期三，等他下令。

&ldo;转右。&rdo;星期三命令说，&ldo;只管从路边冲下去。&rdo;

&ldo;我不能开着这辆车冲下路面，会翻车的。&rdo;

&ldo;没事的。转右，快！&rdo;

影子的右手把方向盘往下猛地一拉，温尼贝戈的车身立刻猛烈摇晃起来。有一阵子，他以为自己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这辆车真的要翻车了。可是紧接着，透过车窗，他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正在慢慢消失，发出微弱的光，仿佛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时湖上荡漾的倒影。

云层、薄雾、积雪，还有时间，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现在，他们头顶之上是一片星空，星光仿佛被冻结的光的长矛，刺穿夜空。

&ldo;停在这儿。&rdo;星期三说，&ldo;剩下的路我们可以走过去。&rdo;

影子关掉发动机。他钻进温尼贝戈车的后座，穿上外套、靴子和手套，这才从车子里爬出来，说：&ldo;好了，我们走。&rdo;

星期三有些好笑地打量他，脸上还混合着别的表情‐‐也许是生气，也许是骄傲。&ldo;你怎么不和我争论了？&rdo;星期三问，&ldo;怎么不再宣称这一切是不可能发生的？真见鬼！你这次怎么这么老实，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而且还他妈的那么镇定？&rdo;

&ldo;因为你付钱给我不是让我问问题的。&rdo;影子说。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从自己嘴里说出的完全是事实：&ldo;反正，自从劳拉的事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真正让我震惊的事情了。&rdo;

&ldo;你是说自从她复活之后？&rdo;

&ldo;自从我得知她和罗比私通之后。对我来说，那是最沉重的一击。相比之下，其他一切不过是小事一桩。我们现在去哪儿？&rdo;

星期三指出方向，他们开始步行前进。脚下是某种岩石，光滑的火山岩，有时候竟然像镜子一样，光可鉴人。空气很寒冷，但不是冬天那种酷寒。他们蹒跚着并肩下山。山路很陡，两个人沿着道路小心翼翼地走着。影子向山下望去。

&ldo;那是什么鬼东西？&rdo;影子问。星期三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很快地摇摇头，让他别出声。

那东西像一只机器蜘蛛。蓝色的金属外壳，闪烁着荧光屏似的荧光，大小和拖拉机差不多。它蹲伏在山谷底，周围是一堆骨头，每根骨头旁边都有一点火星，比蜡烛光大不了多少，火光微微摇晃着。

星期三冲影子打个手势，叫他小心远离那些东西。影子往边上多踏出一步，结果证明走到滑溜溜的路边是个错误决定。他的膝盖摇晃了一下，接着便沿着斜坡翻滚下去。他一路翻滚，不时在石头上弹起来。他抓住身边的一块石头，这块黑曜石仅仅暂时挡了一下跌落的势头，同时划破了他的手套，轻而易举，像划破一张纸。

一直跌到谷底才停下，恰好落在机器蜘蛛和那堆骨头之间。

他用手支撑着站起来，发现手掌碰到了一根似乎是大腿骨的骨头，然后……

……他站在阳光下，抽着香烟，低头看表。身边全是汽车，有的车里有人，有的没有。他真希望自己刚才没喝最后那杯咖啡，因为他现在非常想上厕所，膀胱开始胀得不舒服起来。

一个当地的执法人员朝他走过来，是个留着有些斑白的海象式胡须的大个子。他已经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了。

&ldo;真不明白我们到底是怎么跟丢他们的。&rdo;当地执法人员向他道歉说，一脸困惑不解的表情。

&ldo;视觉错觉。&rdo;他解释说，&ldo;你在怪异的气象环境下追他们，迷雾让人产生错觉，有点像海市蜃楼。他们开车向下冲到别的路上了，而我们却误以为他们是在这条路上。&rdo;

当地执法人员看上去有点失望。&ldo;哦，我还以为可能遇到了类似《x档案》之类的神秘事件呢。&rdo;他说。

&ldo;恐怕没那么刺激。&rdo;他这会儿正忍受着偶发性痔疮的折磨，他的屁股在路上就痒得要死，从信号一闪的时候就开始了。他想回到环山公路上去。真希望这里有一棵树，可以让他躲在后面方便。想撒尿的感觉更强烈了。他丢掉烟头，一脚踩灭。

当地执法人员走到一辆警车旁，和司机说了些什么，司机摇摇头。

他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菜单，一页页翻下去，找到那个名字标着&ldo;洗衣店&rdo;的号码‐‐当初输入这个名字时，他就忍不住想发笑。这个名字来自一部电视剧，《大叔家来的人》。但这会儿看着这个名字时，他忽然想到，其实它来自另外一部喜剧，最初看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孩子呢……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ldo;哪位？&rdo;

&ldo;我是城先生，我要找世界先生。&rdo;

&ldo;请不要挂断，我看他是否能接电话。&rdo;

对方没有声音。城先生交叉双腿，把肚子上的腰带费力地往上提了提‐‐真应该减掉那十磅重量‐‐免得压到膀胱。紧接着，一个文雅的声音对他说话：&ldo;你好，城先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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