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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远走他乡（第2页）

光头一把夺过票子，“去吧。干两次好了，不用找了。”

两人来到工地边的树林里，大嫂警惕地左右看看，“来，抓紧时间。”说着解开了上衣。

梁子伸手捏着，“那光头是你老公？”

“轻点。你会让你老婆出来卖？”她边说边躺在地上，“做这行总得有人罩着。上来吧。”

梁子的第一次就这么给了比自己年纪大二十多岁的大嫂。此时他才发现对男人来说性与爱完全是两码事，开始为自己屡次拒绝玉琴嫂而后悔起来。

老屋里的江小霞刚卸下窗板，窗外的谢玉琴就伸长脖子向里观望。

“你家梁子呢？听说他不在计生站做事了。”

“出去找他爸了。”江小霞冷冷回了一句，“你男人走了？”

“可不，一年在家里待不上十天，唉，命苦啊。”

江小霞笑笑，看见头裹绷带的亚宝走来，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住。

“哟，宝爷你这是咋啦？”谢玉琴语气轻佻地问。

“不小心被车撞了。”刚出院的亚宝来到橱窗前，“梁子去哪儿了，小霞？”

儿子出走半个月也没来个电话，手机也停了机。江小霞曾给上海的萧南发过短信，得到的答复是根本没见到他的人影。为此她曾去找过大方，大方也没辙，只能拿出萧南留下的十万元，好言宽慰她。

“和他爹一样，谁知都死哪儿去了。”江小霞担心亚宝是来找茬的，故生气的样子，“你的头没事吧，宝爷？”

宝爷摸摸脑袋，“还是时常头疼记不起事。给我来二两，这几天待在医院里憋死了。”

另一位度日如年的是苗芸。坐在卧室床头闻着梁子送的香水，她的两行泪水禁不住扑簌直落。公公“出车祸”摔成了“失忆”，她已打电话通知了丈夫。她不是个爱说谎的女人，但是为了保护爱人，就如梁子袒护她一样，不得不去这么做。

前日又给母亲打过电话，证实当年梁子确实给自己写过信且都被母亲烧了，她歇斯底里地责问过母亲，搁下电话后又撕心裂肺地放声嚎啕过。渐渐平静下来后，她不再责怨母亲，也不后悔那天对梁子的有意诱惑，默默等待梁子给自己打来电话，好告诉他一切风平浪静可以回家了。如果他实在不想回来，只要在电话里能再说一声爱她，她便毫不犹豫地提起箱子追随他而去，哪怕是再苦的日子也心甘情愿——然而，半个多月了，日夜开机的手机既没响起梁子的铃声，也没收到只言片语的短信，仿佛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应该说是自己消失在了他的感情里，让她感觉到生命由此变得无足轻重。原本安宁的小镇在她心中变得浮躁起来，就如当年找不到了弟弟一样，每天的等候都是那么漫长那么焦灼，连时针的哒哒走动声听上去也是如此的迷茫和令人难以忍受。“我的爱人，你究竟在哪儿？”在熠熠泪光中她喃喃自语……

刚过了中秋，鬼子有点沉不住气了。和梁子、黄喜坐在一堆金属管道上，他边掏烟边举目寻找包工头。

“很快又该过年了。听说头昨天拿到了进度款，今天应该可以发工钱了吧。”

“有戏，你们看。”黄喜说着手一指。

梁子朝工棚望去，只见大嫂边整理衣服从门里出来，片刻后包工头也拉着裤链出了门。

“我去找他要工钱。”梁子向鬼子讨了一支烟叼上，起身穿越在建的大楼朝工棚走去。

一台吊车吊起一块水泥预制板，预制板有点倾斜了，包工头边打手机从地面走来。

梁子边点着烟迎了上去，“头，今天说啥得发点钱了吧？”

“下面快闪开！”建筑上的民工大喊

梁子和包工头一起抬起头。

上面的民工拼命向下摆手，“不要命了，快闪啊！”

梁子急忙跳开，预制板从高空中掉了下来，一声短暂的惨叫后包工头被压在了下面，血光四溅中一部iphone手机飞落在梁子的脚下。

“妈呀，他翘了！”黄喜震惊地站起。

鬼子抖着双腿愣是没能站起来，“他死了，谁、谁给咱发工钱呀？”

梁子弯腰捡起手机，看下预制板下的尸首，又瞅瞅手机带血的屏幕，迟疑了下，边在裤子擦手机上血迹，边向工棚走去。

站在食堂门口的大嫂看看他，又望望乱成一团的现场，叹口气转身进了食堂。

当天下午大方开车来进大米，见老屋还没卸下木板的橱窗。“小霞，你病了吗？”他拍打窗子，转头见老屋的两扇大门上了挂锁。

“她一早就走了。”谢玉琴嗑着瓜子从对面走来，“也没说去哪儿！”

大方立马给萧南打了个电话，萧南称既然梁子没来上海，小霞未必会来找他。“那么这娘俩究竟去哪儿了？”大方忽然想起一个人：在深圳的小毛头郭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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