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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忆大概猜到最后的结果，但是当着那两个陌生人的面，却没有再哭。她嗯了声，把他们都送走，说叔叔阿姨再见。王浩然乐了，最后还埋怨季成阳：&ldo;我就大了她十岁吧？怎么就被叫叔叔了，我说，季成阳你这辈分也太大了，都把我叫老了。&rdo;季成阳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口说：&ldo;随你高兴，让她叫你哥哥，你跟着她叫我叔叔。&rdo;王浩然气得直笑：&ldo;我说季成阳，你说话怎么总那么欠抽呢？&rdo;最后，小兔子还是没活过来。季成阳故人已归来（1）三年后，纪忆和暖暖同时考上附中。她被分到唯一的理科实验班，暖暖的父母也用了些关系，让她俩又成了同班同学。赵小颖的妈妈找了很多关系，都没能成功，最后还是去找了暖暖的妈妈，又交了四万块钱，才得以入学。四万块钱，也只是普通班。这一年，高校收费完全并轨，再也不会有免费的大学了。四年大学学费，也用不到这么多钱，而这四万块也只是上附中的赞助费。赵小颖开始越来越爱听课，却越来越听不懂，附中压力大，她才读了半学期就瘦了一大圈。纪忆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很小的时候，北京的冬天蔬菜很少，家家户户都吃大白菜，还有夏天腌制的西红柿。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名车，有蜻蜓有壁虎，有小孩子们聚在一起玩火烤土豆烤红薯，甚至是放火。从均贫年代成长的小孩，总会很怀念那些生活……那时候，大多数人是快乐的。即使有烦恼，也并非全都因金钱而生。纪忆在高中后，就选择了住校。后来到冬天，她才有些后悔。学校安排的晨跑只是他们这些住校生的&ldo;福利&rdo;，而走读的暖暖和赵小颖就好运多了，不用受此折磨。这天，她又起晚了，和睡在她上铺的殷晴晴跑出来时，已被晨跑的大部队甩出去好远。&ldo;纪忆，你干嘛？&rdo;殷晴晴随手拉开羽绒服的拉链，热得吐舌头。纪忆站在护城河边，手扶着砖头和水泥堆砌起来的围墙，低声说：&ldo;我想从冰上跑过去。&rdo;&ldo;冰不结实吧……&rdo;殷晴晴胆战心惊，也趴在矮围墙上，看河面。几个老大爷正穿着溜冰鞋，在上面徜徉。看起来，似乎还挺安全的？她在继续跑，和从冰河上走过，果断选择后者。殷晴晴是个乖孩子，虽然各种羡慕，还是高呼着：&ldo;你小心啊，我在敲章的地方等你。&rdo;然后跑远了。这里没有台阶，就是一个大斜坡，夏天全是青草，冬天就都是枯草了。纪忆跳来跳去的，躲过那些脏兮兮的积雪和碎冰，跑到河边，伸出脚踩了踩冰面，断定安全后就一溜小跑跑过去了，身后那些溜冰的大爷看到她，还一个劲说姑娘慢点儿跑。她回头，做了个鬼脸，还不忘提醒险些滑到的老大爷：&ldo;大爷，您也小心啊。&rdo;她爬上另外一边，躲在松树后，准备等同班同学都跑过来了，再装着气喘吁吁地跟到队尾。正盘算的高兴，忽然觉得肩膀被人拍了拍，立刻就蔫了：&ldo;赵老师……我错了……&rdo;回过头，装着一脸忏悔。忏悔……却僵在脸上。&ldo;西西，&rdo;面前的男人叫她的名字，&ldo;我是季成阳。&rdo;&ldo;嗯……我知道……小……季成阳。&rdo;她轻声叫他的名字。他和那时候是一样的，也不太一样。小时候看他的时候，看到的是肤色很白，双眼皮这些非常表面的特质。而现在……再看到他，却发现能留意到他不动声色的目光，还有沉静。&ldo;怎么从冰上走过来？&rdo;&ldo;我不想晨跑，&rdo;纪忆有些不好意思，&ldo;所以从冰上走过来。&rdo;他刚想再问。纪忆忽然嘘了一声，拉着他的衣袖，把他向自己这里扯了扯，然后猫腰，藏在他和松树构成的屏障里。她悄悄撑起季成阳的手臂，从缝隙里看到上进好青年班长徐青大人，带领着班级时候，还在狐疑，平时一直走回来的纪忆怎么忽然提速了？幸好班长和上铺的患难姐妹各种护短，她才拿了这天早上的晨跑章。纪忆本想问暖暖，她小叔什么时候回来的，没想到暖暖今天病假。中午她在教室吃饭时，班长徐青竟然为她打好了菜，而且是回民才能享用的小窗口饭菜，特地跑来给她。&ldo;我吃不了这么多啊。&rdo;纪忆有些愕然。&ldo;那个……&rdo;一本正经的班长，竟然说话有些磕巴，&ldo;我顺便的，反正我是回民嘛。你和暖暖平时不都说回民窗口的菜好吃吗？&rdo;顺便？纪忆吃了一口饭，看班长。&ldo;暖暖今天怎么没来？&rdo;班长终于又&ldo;随口&rdo;问。&ldo;暖暖？&rdo;纪忆慢慢吃着，直到彻底咽下去了才说，&ldo;我不知道，我住校，她走读，除了周末也不常在一起的。&rdo;……班长走了。她大概有些感觉，这个家境贫寒，却很上进的班长对暖暖有那么一点儿小心思。纪忆继续边翻看《不思议游戏》，继续吃饭。这些都是同宿舍人借给她的，似乎她的童年比别人单调一些，比如这种人家初中读得小爱情小热血日本漫画，她到高一才真正看到。可是不知怎么地，平时看得很入神的漫画，今天却总走神。到快上课了，她才把书签放进去，拿着饭盒走出了教学楼。这个时间，教学楼内的水池都占满了，她却知道一个好地方，学校艺术中心中午是很少有人的，下午放学后才有各种民乐团、交响乐团和舞蹈团的人来训练。谁想到，她刚打开水龙头，就被乐团老师捉到了：&ldo;纪忆，你几天没来训练了？&rdo;&ldo;……鲁老师，我马上期末考试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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