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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ldo;也好。&rdo;果然，叶松听了这话，稍稍舒展了眉头。&ldo;她的药快要熬好了，一会去偏房取了喂她喝，让她好好歇着，不要再胡思乱想。&rdo;

言毕，叶松甩一甩袖子便离开了。&ldo;先生慢走。&rdo;叶娉婷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这步棋走对了。

她再回过头去看叶小小，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胸腔剧烈地起伏着，眼泪不要钱似的流下来，把枕头打湿了一片。

&ldo;姑娘，我叫小婷，是先生今天新招的小伙计，派来伺候您。&rdo;叶娉婷打了一盆热水，将抹布烫了，在手里来回翻动着，觉得凉些了，便走到床前给小小擦拭着脸上的汗，又见她的领口处也沾了汗渍，就帮她轻轻擦了脖子。

一边擦一边说：&ldo;姑娘，你缓一缓，别动气了，还是保重了身子要紧。&rdo;叶娉婷见她病成这样，十分不忍心，忍不住地出言安慰。&ldo;只有养好了身体，才能去见你的宋大哥啊，如果他见到你如此肝肠寸断，还不懂得爱惜自己，他会很伤心的。&rdo;

叶小小听了这句话终于有了反应，她伸出瘦骨嶙峋的双臂，柔柔地握住叶娉婷的手。

&ldo;我知道，我知道需得养好了身子，可是，可是我根本养不好了。我心中清楚得很。&rdo;汗水又沁了出来，她强忍着不适继续说：&ldo;我与宋大哥两情相悦，若是不出意外，明年便要定亲了，奈何我这身子竟是这般不中用，好端端地得了这怪病，哥哥为我治了许久，却一点都不见效。我自幼无父无母，平日没有什么朋友，身为弱女子，又帮衬不了兄长的前程，倒不如早早去了，只是宋大哥，我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我们发了誓要此生永不分离的。&rdo;

叶娉婷见她又哭了，心里替她惋惜，却也十分不自在地挠了挠头。一进屋就见她病弱不堪的，不是哭就是咳，让她想起自己在师父跟前，有好几次哭得鼻涕都快要流出来了，师父一个男人，怕是更忍不了这种女子尖锐刺耳的哭声。唉，真是难为了师父。

叶娉婷替她盖好了被子，去偏房拿药。偏房有几个熬药用的小碳炉，有一个炉子上正在温着一只药罐子，想是叶松刚走时怕药糊了，就折到这儿来将炭火减了半。

她拿起药罐子一旁的白布巾子，围住把手，将药液慢慢地倒在一只药碗里，端了碗快步地走回去。

&ldo;姑娘，药好了，咱们先把药吃了。&rdo;

她将叶小小扶起来，给她在背后垫好了枕头，坐在床沿，一只手端着碗，另只手拿着勺子，舀起一勺就用嘴吹吹，再送入叶小小口中。

叶小小虽说哀伤不已，却也听话，勺子递过来就张嘴喝了，喂药这段时间不哭不闹的，比之前乖多了。

喂了药，叶娉婷似乎发现，叶小小的眼神中对她流露出几分好感。

叶小小吃了药，似是有些困倦了，渐渐地合上了眼。

&ldo;姑娘，你先别睡，小婷有事要对你说。&rdo;叶娉婷凑近了头，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

&ldo;嗯？&rdo;叶小小不是一个娇惯着养大的孩子，她和哥哥相依为命，身边从来没人照顾，眼下自己身边多了个跟她一般大的女孩子照顾她，还对她很是恭敬温柔，令她心中生出了几分好感。她不擅长与人交际，只偷偷拿眼神打量着，未曾说出道谢的话来。

&ldo;我有法子治好你的病。&rdo;

&ldo;嗯？&rdo;

&ldo;我说，我有法子治好你的病。&rdo;

叶小小虽然见的世面少，却也清楚这话出自一个跟她一边大的女孩之口，自然不信。

&ldo;我知道你不信，呐，你看这个。&rdo;叶娉婷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粒小圆球，金灿灿的，有豌豆大小。

&ldo;你现在吃了她，不出一天，身体就会转好一些，到时你自然就信了。&rdo;叶娉婷的小眼神里透着骄傲自得，小下巴微微扬起。

&ldo;可是，可是你才多大，你……&rdo;

&ldo;姑娘，您要是实在信不过我，不妨就这么想了，反正病不见好，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了，什么法子都试试，万一有效了呢，对吧。&rdo;叶娉婷的话虽然不中听了点儿，却说到了关键点上。病人自己会有一种感知，尤其是病重的病人，当生命的最后一刻来临时，他们能感觉得到，身体内燃烧的火焰正在渐渐熄灭。

叶小小感知到了，她的火焰快要熄灭了，自己活不了太久了，哪怕她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认为。这股可怕的直觉令她挣扎着起身，要去见宋大哥最后一面，以求挽回一些遗憾。

她看了看叶娉婷手中的那枚小金球，思索了一会，就撑着坐起。

&ldo;好，那就试试。&rdo;

&ldo;这就对了嘛，吃一粒保证见效，晚上你就知道了。&rdo;叶娉婷迈着小步倒了些热水，拿杯子兑了几回，水温一点，才帮她服了药。

叶娉婷照顾人其实很有一手。

毕竟她与师父在山上生活的日子不算短了，师父是一位吸风饮露般的半仙儿，柴米油盐他不怎么沾，山上大大小小的琐碎事儿都是她上山后自动包圆的，比如悄悄咪咪帮师父补了补蒲团，将师父一百多年都不打理的杂物间从头到尾细细收拾了个遍，天冷了给师父屋里加一盆炭火之类的。她将女性所具备的顾家细致等优点发挥得很好，即使师父几乎没有察觉到，生活中的那一点一滴微小却暖心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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