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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咱们只盼着朝廷都和顺就好了,不过要我说,等秀女们入了宫,若最后真的变了天,这后宫别乱了才好,&rdo;一个大臣低叹着,知道广仁海为人板正,说不过他,于是有意岔开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ldo;好了好了,不说选秀了,咱们喝茶。&rdo;

众人打着哈哈,各自低头吃茶,唯有广仁海眉头始终不展。

坤元宫,谢柔换了身衣裳,见卓海从外面进来,还差人捧着不少物件,说是皇上送来的。

&ldo;娘娘近日辛苦了,皇上念着娘娘的好,特地差小老儿将缅地进贡的云纱锦缎,还有岩山的血燕窝送过来。&rdo;

&ldo;皇上何时到?&rdo;谢柔问。

卓海道:&ldo;皇上公务繁忙,说选秀的事交由娘娘全权负责,皇上这次就不阅选了。&rdo;

谢柔和身边伺候的雀儿、云姑都愣住了。本朝秀女入宫,内监嬷嬷们要筛选过一遍,把体态家世合格的人送到内殿,由皇上和皇后阅选,选中的入册,不中的放出宫,还从没有皇帝不参与的时候。

这不合规矩,而且会让前朝的大臣们心生不安,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平息的议论,恐怕再生波澜。

谢柔很快就想好了应对之策,道:&ldo;劳烦卓叔和皇上说一声,此事由臣妾做主也不是不能,但若选了不合适的人,皇上可不要怪臣妾眼光不好,毕竟未来这些妃嫔比臣妾陪伴皇上的时间要长。&rdo;

卓海笑了笑,将话收下,道:&ldo;记住了,小老儿这就回禀皇上。&rdo;

雀儿看着人走出去,对谢柔道:&ldo;娘娘,昨儿皇上还好好的,怎么今日连殿选都不来了?&rdo;

谢柔道:&ldo;皇上在和我置气呢。&rdo;

&ldo;娘娘您也是,历朝历代都是皇上开选采,后妃没一个开心的,到了您这里,还要上赶着,这不是找不痛快嘛。&rdo;

谢柔不语,身侧云姑却心领神会的道:&ldo;现在不选,以后也要选,还不如趁着离开前确定了后宫诸项事宜,娘娘才好安心。&rdo;

雀儿怔然片刻。

谢柔对着镜子抚了抚衔翠的钗珥,同两人道:&ldo;走吧,咱们先过去,在前殿等皇上。&rdo;

三人便接连出了坤元宫,一路上有嬷嬷禀报秀女安置的事,递上名册给谢柔过目,名册里已经有不少划去的名字,剩下不到一半用朱笔勾出来,一行标注姿容体态、姓氏家族,十分详细。

&ldo;画卷皇上与本宫已经看过了,你们将这几位重臣之女放在前列,一次七人,再检查一遍。&rdo;谢柔叮嘱。

嬷嬷们道:&ldo;娘娘放心。&rdo;

&ldo;你们仔细些,不必心急,本宫在这里等皇上,什么时候皇上来了,什么时候开始阅选。&rdo;谢柔施施然坐在椅子上,先上了两盏龙井,一盏自己喝,另一盏留给萧承启。

众人各司其职,眼见日头攀上碧瓦,萧承启那杯茶换了三次,他才出现在殿门口。

脸色并不好看。

谢柔走下座位向他行礼,萧承启撇开头,也不管她,自顾自落座了。

谢柔没放在心上,只道:&ldo;既然皇上来了,臣妾就请秀女们进来了。&rdo;

萧承启闷声哼了一下,不知情绪。

当然这里也没他发挥的余地,秀女们早就准备好了,由管事太监一队队带上来,殿前刹那花枝招展,虽是深秋时节,然而美人如画,就多了许多旖旎春色,连谢柔一个女子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两人同坐在位子上,一边是越看越有意思,另一边是越看越无趣,形成鲜明对比。

萧承启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从前他作蛰伏之态,如傀儡一样被右相操纵,不得已才开了两场选秀,每个棋子都是摆好的,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到了现在,他陡然发现自己还是个傀儡,只不过拿着线头的人换成了群臣,道理却都差不多。

怎么回事?他今儿个越想越不爽,尤其在谢柔差卓海传过来那句话以后更甚。

&ldo;皇上还记得与臣妾第一次相见时的景象么?&rdo;谢柔将他的脸色看在眼里,寻了个空子悄悄问他。

萧承启微怔,点了点头道:&ldo;朕记得。&rdo;

&ldo;怎么忽然提起这个?&rdo;他问。

谢柔弯唇浅笑,道:&ldo;看到这些秀女,臣妾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幸好皇上用了箭矢测试,未与右相同殿阅选,否则以臣妾构撰的家世,也许无缘入选。&rdo;

想起御花园中初见时的情景,萧承启嘴角勾了勾。

那日她穿着一身青碧的宫装,发上簪着一根玉雕的木兰,旁人被他的阵仗吓得直往后躲,只有她站在原地未曾移动,为了方便顶果子,还将发髻往后梳了一些,动作不显眼,但足以让他记住。

回忆的滋味不差,眼前的选秀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眼神飘过去的时候,他还注意到秀女们的宫装,竟都是青色,他倏地明白谢柔为何提过往之事了,分明是劝他把心思放在选秀上。

&ldo;皇后。&rdo;

谢柔看向他。

萧承启挥了挥袖,让太监把眼前的秀女先带下去,而后将心里话在唇齿间咀嚼多次,终是问了出来,道:&ldo;为何你如此重视这次选秀?哪怕朕没有主动提出来,甚至并不愿意,你还要坚持。&rdo;

谢柔顿了一下,道:&ldo;皇上,从前右相选秀是为稳固他的地位,如今放在您身上也一样。这一点臣妾和皇上曾经说过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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