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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柳风眠问起“桑瑄青”的行踪没完没了,简直比受“桑悬青”之约前来投宿过节的黎师更关心,她就奇了怪了:“风眠,你问这么细致做什么?你这是在关心我二哥的去处,还是在怀疑我跟我哥所讲的话?”
她也不再遮遮掩掩,反而直接将话给讲明白了。
宇文晟一时话滞,他对上她愠淡的神色,缄默不语。
他的确需要找到“桑瑄青”,也觉得他们兄妹俩的话有问题,可是当郑曲尺坦坦荡荡反问他时,他竟想的不是她此刻的反应有问题,而是不想与她在除夕起无谓的争执。
不知何时开始,他也学会了顾忌别人的心情。
不,不是别人。
只有郑曲尺而已。
他苍白的面上徐徐绽出一抹微笑:“来桑家多时,始终不见你二哥,只是心中好奇,想见一见你的二哥罢了。”
郑曲尺却怀疑起别的事情来了。
她想起了他背地里隐藏的身份,他这是在替宇文晟想查“桑瑄青”吗?
黎师这时也出声了:“桑瑄青,这两日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对。”桑大哥将视线从小夫妻身上收回来。
黎师瞥向柳风眠,细细的目光如清泉涤过,他敛起宽袖背起,道:“左右不过两三天,那我便等他一起回来上工吧。”
桑大哥:“……”
谁邀请他留下了?自话自说,何等厚颜无耻之徒啊。
郑曲尺转过脸,也是没料到黎师会这样执着想留在他们家中过年。
其实黎师在得知“桑瑄青”不会回来时,本不打算再留下叨扰桑家人,可偏偏这桑家多了一个可疑又危险的柳风眠在。
他始终记得,“桑瑄青”是他的救命恩人,是将他从黑暗的石头底下挖出来的人,哪怕不提爱屋及乌,就凭桑家招待他留宿过夜,免他一夜孤寒的善意,他也有义务在这几日替“桑瑄青”顾看好家人。
另外,他也很想查清楚这个“柳风眠”究竟是谁。
是他认为的那个人吗?
而宇文晟见黎师要留下,他垂下眸,笑容渗透不出唇角。
本也不打算留下付荣,但有如果这个黎师始终不肯离开,那他倒是可以派上用处了。
他究竟是谁,这个答案相信很快就能够揭晓了。
他又抬眸看向郑曲尺,他没想到,她一直在他的面前,都不是最真实的她,连她都给自己的外貌做了伪装,那么桑瑄青呢?
他还隐藏着些什么样的秘密?
——
除夕夜,桑大哥备了一桌的好饭好菜,还蒸了糕点、屠苏酒,他们六人齐齐围在一块儿,烧着火盆、燃着长明灯,热热闹闹畅吃、畅饮着。
已经好久了,桑大哥都没有见家中这么热闹过了。
这一切都好像自尺子改变后开始的。
曾经孤僻的她,身边聚集而来越来越多的人。
她爱笑,也爱与身边的人交流了,她跟过去的那个她,就跟换了一副心肠性子似的,他看着这样的她,既欣慰又觉担忧。
“这酒啊,不能这么干喝,咱们不如来猜拳吧。”
郑曲尺吃个半饱之后,突生兴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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