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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她语气恳切，湛湛听出了更深层次的含义，她还没彻底摸清，佟答应等不及了，拉过她的手问：&ldo;福晋觉得咱们两家结个亲家如何？&rdo;

这回算是明白了，这姐妹俩都是率直之人，目的明确，有什么说什么，见她愣着不开口，还以为她是不情愿，佟答应自顾自替她分析起来，&ldo;我阿玛是内阁诰赦房的中书舍人，秩从七品，您堂伯是都察院的四品大员，您又是亲王福晋，我们家的门槛确实低了些，不过姻缘这回事主要还是看缘分，我是替我妹妹相中了你堂家哥哥的人品爱好，今儿俩人在西华门上撞见了，又都喜欢养虫，这就叫投缘，不知道福晋认不认这个理儿？&rdo;

听佟答应竹筒倒豆子似的一通分析，似乎也有点道理，湛湛当然不能盲目答应，想了想道：&ldo;理是这样的理，不过我们也不能替他们二人随便拿主意不是？你们家太太今儿不也入宫来了么？您也问问太太的意见，我回头问问我堂哥哥额娘的意愿，有什么让他们做长辈的见个面儿甄定岂不是更好？&rdo;

这么说就是有戏了，佟答应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笑道，&ldo;福晋这样说我心里就有谱儿了。&rdo;说着起身理了理衣襟，&ldo;您跟荣主子二位慢聊，我上外间走一趟。&rdo;

望着她摇着手绢，慢慢悠悠的背影，湛湛啧啧称奇，&ldo;这宫里还真是什么人物都有。怎么一上来就找人结亲家？&rdo;

&ldo;习惯了就好，&rdo;荣荣抚着指间的金甲套子，不以为然的道：&ldo;你才刚嫁人多久，往后去这样的场合才多呢。你这个亲王福晋的名头也少不了人攀交，拉纤儿跑媒这样的事情躲都躲不及，今儿你就提前适应吧。&rdo;

湛湛冲她瞪眼睛，装出故意发火的样子，&ldo;佟主子怎么对我们家那么了解？我二伯什么职位她都知道，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吐露的？&rdo;

荣荣抬手抚鬓，嗨了声道：&ldo;宫里你来我往的多正常，她有那份心思，我这不顺手卖一人情么？好姻缘打着灯笼也难找，说不定就得咱们推波助澜一把呢。&rdo;

湛湛心里直打突，&ldo;说不准吧？这事儿要真成了，那俩人凑一起做什么？养虫么？我也就牵个头，靠不靠谱看老太太，太太她们了。&rdo;

&ldo;要我说养虫也也没什么不好，做什么不是打发时间？&rdo;说着荣荣高高扬起的眉毛就落了下来，明显有股失意的神气。

湛湛看出一些端倪，犹豫了下问：&ldo;荣荣，自打入宫以后你过得还如意吧？&rdo;

她眼睛调了过来，目光有些沉郁：&ldo;还成吧，宫里的日子谈不上好不好的，你呢？三爷他对你好不好？&rdo;

湛湛低眉垂眼，耳根红红的，嗯了声说还行，荣荣一瞧就明白了，各自问起对方的境况，各自都只报喜不报忧，到底好不好，从对方眉间眼尾掖藏的隐情能知道。

她握住湛湛的手，&ldo;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有福气的，湛湛，你一定要珍惜。&rdo;

湛湛觉得她没有入宫前那股鲜活的精神气了，回握住她的手道：&ldo;荣荣，你心里若是有什么委屈不妨跟我倾诉，我听着，有些不快说出来就好了。总不会是因为皇后主子，我知道她的为人，她还提议让我入宫来找你玩呢。&rdo;

荣荣摇头，&ldo;皇后娘娘为人很宽厚，我们苦的不是主子们苛刻，湛湛，你不懂这宫里的日子有多寂寞，一条金鱼儿养在鱼缸里，它游啊游，游不过那四围透明的隔膜，有时候我觉得我就是那条鱼，外面的一切可望而不可即，你知道是什么感觉么？&rdo;

湛湛未曾体会过，但大概能想象的到，应该是宫墙圈养下没有自由的生活。

&ldo;万岁爷呢？&rdo;她尽力安慰她，&ldo;我听说万岁爷待你极好的，你看你进宫没多长时间都封嫔了。&rdo;

荣荣刮她的鼻头，&ldo;小傻瓜，万岁爷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他有许多丈人娘舅家的面子要照顾呢。我啊现在就想养个孩珠子，有了骨肉傍身我在这宫里就不是孤身一人了。&rdo;

都到了要倚仗孩子来过日子的地步了么？荣荣还这么年轻就有了这样的想法，看来这一入宫门的境地，也非外人眼中那般荣华富贵，喜乐无忧比起来更多的是人心的消磨。

相比之下，湛湛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第50章万寿节（4）

两人一聊聊了一晌，太监们进门通知主子们去用膳，还说过罢晌午开戏，为了瞻顾老主子凤体，减少奔波，这回不上畅音阁了，定在了漱芳斋戏台。

万寿节的宴请，礼仪繁琐，人员众多，皇帝带着王公大臣们在前朝养性殿宴请，太皇太后在慈宁宫宴请，一顿饭吃下来反而更加疲劳，午觉也歇不得就携着宫里众女眷前往漱芳斋。

终于在楼阁里坐了，太皇太后问道：&ldo;真是上了年纪，这又老了一岁，脑子里盛不住事情喽，今儿上午皇帝说让谁画今年的庆寿图来着？皇帝提了一嘴，哀家当时还记得，一转脖子又给忘了。&rdo;

梁仙儿上前一打千儿，&ldo;回您的话，这程子不用宫里的画师了，万岁爷专程请了一位南方画师入宫画太皇太后六旬大寿庆寿图。万岁爷卖了个关子，说是要等画完了，再把那位画师引见给您。&rdo;

太皇太后一怔，&ldo;想起来了，是这么回事儿，&rdo;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又道：&ldo;哀家过生辰还得劳烦一众人，哀家不是为自己过的，是为大邧的体面过的。哀家有时候也觉得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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