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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入冬时节,天亮的越来越晚。
陈颂出家门时,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街道上依稀可见人影和车辆。
进了地铁站,车厢里的人并不多,他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了下去。
之前他习惯戴上耳机,听一段常速VoA打发时间。
但是今天莫名其妙地提不起兴致来,似乎是从闹钟响起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没有意思。
从地铁站里走出来,陈颂迈步走进学校附近的那家便利店,从货架上拿下来黎向晚昨天吃过的贝果。他并不是很爱喝牛奶,但还是顺手拿了一盒牛奶出来。
到教室后,教室里空无一人。
陈颂伸手打开灯,将书包和早饭放在书桌上,然后和往常一样,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今天的课程表。
洗过手后,他拆开贝果包装袋,咬了一口,觉得还不错。他扭头看了一眼黎向晚的书桌,东西很杂,但杂而不乱。
突然前门被人推开,他下意识抬头看,见姜冉走了进来。
姜冉愣了愣,脚步顿住。直到陈颂点了点头,又移走视线后,她才低着头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陈颂将那盒牛奶喝完,随后把纸盒扔进了垃圾桶。
不是她。
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她今天不来学校,至少上午不会来。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闫晶和周朝聚踩着点赶到了教室。
闫晶瞧见黎向晚的位置还空着,突然想起了昨晚她提起了请假的事情,心里有些为她难过。
还记得某次给闫母发完信息,她和黎向晚吐槽她妈管她有多宽,而黎向晚淡淡地笑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她当时不知道黎向晚母亲已经过世,还半开玩笑说“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那天雾蒙蒙的,黎向晚情绪有些低,叹了口气说,做梦都想要啊。
后来闫晶知道她母亲很早就过世的事情后,就尽量避免和她提起闫母。
……
下午大课间,黎向晚还没有来学校。
闫晶拉着周朝聚陪她去打水,一路上她的兴致都不高,甚至连林帅都懒得搭理。
周朝聚瞅她:“怎么回事啊?死气沉沉的。昨晚向晚上台发言之后,公开表达爱意的帖子都被传疯了,你提都没提这事儿,不太像你闫晶晶的风格啊。”
“你知道向晚今天为什么没来学校吧?”闫晶问道。
“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啊”周朝聚宽慰道:“不用担心向晚,向晚小姑和她爸爸都陪着她呢,放心吧。”
闫晶双手搭在栏杆处,将脑袋垂在了两臂之间:“我之前不知道向晚妈妈已经离开了,和她还开玩笑,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周朝聚摸了摸她的头,语气难得温柔:“你也是无心的,别内疚了。”
“可是无心也造成了伤害啊。”闫晶是真的难过:“我妈很小的时候,我姥爷就去世了。我妈之前和我说过,她那会儿上学住宿舍,有时候梦见我姥爷,醒来之后都躲在被子里偷哭。”
“今天可以丧一会儿,但是明天就得开心起来。既然造成伤害了,那就得及时弥补。”周朝聚循循善诱道:“情绪是具有传染性的,你希望向晚回来之后不开心吗?”
闫晶摇头。
“所以你这个太阳女神就得发光啊,照亮温暖着向晚,总比自己在这儿内疚强吧?”周朝聚拍了拍她的肩膀。
闫晶噗嗤笑了一声:“聚宝盆,你真把我当小朋友了?还太阳女神发光,你可真会开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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