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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启程（第1页）
窗外的夜色由暗黑向靛蓝色渐变，泉灵看着怀里恬然睡去的余弦，眼神里尽是疼惜。
“现在还不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等日后找机会说与她了。”泉灵握紧了余弦的手，向窗外忧郁地一瞥。此时的月已经西沉，西苑里竹林交错的枝桠上结了细密晶莹的露珠。
风不知所起，像是从东极的晨光中吹过来，让站在降尘湖岸的天灰觉得急促。降尘湖，在西苑的那片竹林深处，湖底封藏着足以让泉灵这个万妖之源容身的冥物——徒尘瓶。
风在湖面上扬起一阵阵涟漪，越往水里去水越发的黑暗和安静，似乎是等着谁来将它的寂寞搅动。天灰可以透过风感觉到水的温度，最冷最黑的地方也就是徒尘存在的地方。天灰，天空的灰烬，徒尘，无法孕育生命的尘土。
“等了百年，徒尘，出来吧！”
一叶零，落于水央，一骨尾，点叶成波，一圈，一层翻开湖面，形成扭动的浅银色光环，像无限扩大的音浪一样，扑向四面八方。天灰闭上眼睛，听着从湖底传来的微弱声音，徒尘，就要浮出水面了，而它只会依附天灰，因为他们都是死亡的遗物……
……
“我，怎么了？”余弦醒来，看着身旁的泉灵问。她向四面观望，房间的确是古代的闺阁样，好生别致。
“你现在很好，不记得你落水了？是天灰将你救起的。”朱唇微启，语气柔和。
“谢谢你，陪我。”
“嗯，”现在虽说不能告诉你半妖的事，看样子还是可以先带你到城中去，“你，不是一直想要回家吗？现在，就可以带你去问路了。”
“哈？”
余弦疑惑地看着泉灵，而泉灵报以坚定的眼神。
呃，等等，这么说，我余弦是不是可以……（跳转余弦想像画面：浅紫色暗纹海棠夹襦，百褶长裙……）哈哈哈，梦寐以求的古装嗷！
半晌……
叩门声响起，天灰带着徒尘瓶回来了。房里，余弦站在水镜前，身旁是她的服饰顾问泉灵。天灰站在门外，见里边没有应声又急促地叩了下。“进来吧，”天灰应声推门而入，却见水镜前结散发、着闲装的余弦背影，泉灵回身看着天灰道，“你觉得怎样？”
余弦转身，心里紧张得一阵麻，低着头不敢看向天灰。天灰倒是在看到余弦的那一刻精神为之一振，脱口而出：“原来，这就是最美丽的‘人’了！”
‘啪！’一只纤细的手横掌甩上天灰的脸，红色的掌印在天灰的脸上闪了一下。“谁允许你这样品评弦儿的！”
余弦在一旁惊讶地看着怒气冲冲的泉灵和吃了巴掌一脸懵逼的天灰，想到，这下可惨了，吃醋还是？
泉灵的脸因为气愤而变得红润了起来，这会儿初阳的光芒才从晨雾中穿透，越过窗子投射到泉灵身上，让她看上去更加温暖可人了。余弦马上拉起泉灵的手，用倾慕的眼神望这张可称之为女神颜的脸，“姐姐才是最美的呢！我家乡有好多称为明星的人，用一种叫做整容手术的办法让自己变成心里想要的样子，可是他们不论怎样美，多数都已经不是自己了。我喜欢像你这样的，原本的模样。是吧？天灰？”
“啊？嗷，是这样的。”天灰的笑颜变自然了许多。
“才不是，”泉灵握紧了余弦的手，“只有我才能夸我的弦儿，你、不、行！”
啊勒，难不成泉姐姐是……哦不！我余弦是正常的人！错愕、还是错愕。
泉灵看到余弦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而且神情有些奇怪，就问：“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
“没，姐姐你太美了，我只是看呆了而已。嘿嘿……”
泉灵放了余弦的手，“那便好，用过早饭后就可启程了。”后走至天灰身侧，低语，“徒尘的器灵是否还在？”“在。”“让它准备好接见我。”
余弦看着这等架势，心里自是对泉灵敬畏了几分，天灰自称是葬骨沟守碑的骨兽，权掌妖谷西极——万物化妖之地，而妖的灵力泉源又是这位看起来柔美致极的少女，天灰以及这妖谷的一切最初一定是拜服于泉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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