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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本心（第2页）

“嗯，说说。”

“她原先是安卢国皇宫中的一名宫女，因是侍卫和宫女私通生下来的，在皇宫里日子极为艰难，受了很多白眼冷遇。后来宫里闹瘟疫，花烟染上，被赶了出来，濒死之际为仙人所救，自此开始清修。修成天仙后，便来了天宫。”

“那位救她的仙人是谁？”

“这小仙却不知了。凡人命薄中只记载凡人之事，凡涉仙界，均无细节。但从时间推测，与神尊所疑倒也吻合；景休国师那时候确曾在安卢国办事。”司命停顿了一下，看了九宸一眼，继续道出心中不解，“可小仙有一事不明。如若真是那景休国师，当初救她，可谓善举；后来花烟为其效力，冒着天大的干系盗出攒心钉，以至被流放蛮荒；他完全可以将她救回，却为何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灭？”

“景休并非大奸大恶之辈，这些年行善施恩之举也是有的。行一善易，恒善不易；利他亦自利，不难；损己而利他，却须大仁大勇。花烟被天宫发现，于景休，已是麻烦；任其自生自灭，既不用手沾血腥，又能撇清干系，何乐不为？”

“是了。后来灵汐救她回去，景休也不便下手了。”

“她来了天宫之后，被安排在哪？”

“西王母宫里[2]。那西王母与山灵界翎月国主颇有交情。好像是翎月国主引荐的。”

“嗯，景休跟翎月打个招呼，安排一个小仙娥的去处，倒也不为怪。只是他不把自己徒儿纳入山灵，却安置在天宫，筹谋颇为深远啊。想必当初他也不知要用花烟于何时何处，但安排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人在天宫总是好的。”

“战神从长生海归来，殿内需要用人，天君便命百扇仙从各宫抽调了几名仙娥过来。因着战神威名，欲来扶云殿者众多，各宫主神也想借此亲近战神。那西王母想必便是因此把花烟送了过来；依小仙看，倒没有什么恶意。可神尊根本没有关注这些仙娥的来历，倒教那些巴结之人白用了心。”

“本尊和西王母这梁子，怕是不好解呢。”九宸苦笑。想起当日瑶花宴上，西王母向自己讨要白泽，被自己当众拒绝，面子上确实不太好看；不过灵汐所爱，自是不能拱手送人的。

“神尊，花烟在灵汐身边，可有不妥？”

“本尊让你调查，就是怕有不妥。但我观花烟其人，本性良善，忠厚朴实；为她师父做事，想必是为了报恩，却并非无底线之人。她这番天宫辗转，怕是自己也不知被安插做了棋子。”

“小仙也觉得花烟仙子为人颇为刚正坦荡。做了就认，毫不拖泥带水，却也绝不背叛背后之人。神尊，那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

“静观其变。她本心不坏，被人利用才做了错事。本尊必当能保则保。”

九宸乃司战之神，杀伐决断之下却颇为仁义。司战之神，表面看来需要的是战力、是冷酷、是决绝；但战之初衷，并非为战，乃为止戈；以战止戈，非悲悯仁义者不能当此重任。天君对九宸另眼相看，也是因为他这仁义之心与天君的忠恕之道颇为契合。天雷真君与他诸般不对付，亦是在这一点上难以达成共识。诚然，大仁不仁，过为己甚，天雷的话是有道理的。但在九宸看来，法度的存在，不仅为惩恶，更为扬善，不仅为秩序，更为公正。凡人神仙，谁没有过一念之差？如若所有法度，只看结果，不论本心，那或许这天下的良善，早已被惩治殆尽了。仲昊之祸，现在看来，莫不也是起于这株连一族的酷法严刑。至于如何平衡法度的严谨与温度，倒确非易事。不论如何，如今花烟之事，他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神尊仁慈！”司命说着，偷瞄了九宸一眼，见他望向别处，便趁其不备，伸手便摸向那剩下一块印有“宸”字的桃花饼。

九宸何许人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别的可以让，灵汐亲手为自己烤制的糕点，绝不能让。还不等司命的指尖碰到，那饼便飞了起来，稳稳落在九宸指尖。九宸瞪了司命一眼，道，“吃你自己的。”

注：

[1]当年西海水君的长孙、青丘的小皇子、海国鲛皇的嫡出皇子，都欲拜入战神门下而不得。

[2]剧里有说花烟初来天宫实在天后宫做洒扫。这里为情节走向，改作西王母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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