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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牢房里安静下来,孟远对孟舟招招手,两人又悄悄的走到了女牢那边。
到底是有宁远侯府姑娘的名号,大理寺给曹玉和那丫鬟关在了一间比较干净的小牢房。
两人到的时候,正有衙役送了水和火烛进去,从栅栏门可以看到曹玉抱着双腿坐在了墙角,头也埋在了双腿之间,肩头还在轻轻颤动着。
那丫环接过水和火烛,等衙役走后,放下火烛,自己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斜眼瞟了一眼曹玉,冷声道:“姑娘,你别哭了,快想想该怎么办吧?”
曹玉没动,也没应。
丫环道:“姑娘,咱们出来之前,夫人就说了,今儿这事是你自己自甘下贱,自己求着做的,若是成了,宁远侯府会为你出头,让你以正头娘子的身份嫁进谢府,但是,若是这事不成,谢玉堂不应,那宁远侯府便会说这是你自个的主意,跟侯府无关,所以,你不要指望夫人会来这里接你!”
见曹玉依然不动,丫环冷笑道:“姑娘,你出来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谢玉堂一定会应你嘛?还说,凭你的容貌,谢玉堂怎么忍心拒绝你?”
“谢玉堂不是那种会对妇孺如此狠心之人。”曹玉依然埋着头,声音似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道:“他如此狠心,不过是因为我是曹家人!是曹金为了谢宛蓉那贱货当众辱骂谢玉堂的母亲,才让谢玉堂记恨曹家,连带着,也记恨上了我!若我不是曹家人,他必然不会这般对我!若我不是曹金的妹妹,我如此放低身段,他心疼我都来不及,如何舍得如此伤我!”
那丫环啐了一口,道:“姑娘这话说的,若你不是宁远侯府的姑娘,你连谢玉堂的边都靠不上!今儿,要不是付息他们挡路,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还心疼你!你别以为夫人不知道,你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也想嫁给谢玉堂,是因为听说了夫人正在给你相看,你看不上夫人替你找的夫婿,所以便想出这般法子,想让谢玉堂娶你,你也不想想,谢玉堂是何等人物?咱们大周最年轻的武榜眼,今年在雁门关又屡立战功,京城勋贵府,多少人家看中他?你若不是宁远侯府的姑娘,谢玉堂能多看你一眼?”
曹玉猛的抬起头来,带着泪水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那丫环,哑声道:“便是你是夫人身边的人,到底也只是个奴才,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丫环嗤笑一声,道:“我信,我当然信,你房里的丫环暴毙的又不是一个两个,只是,姑娘,你看看你现在,你觉得,你还有以后嘛?”
曹玉脸色微变。
丫环冷笑道:“你自以为聪明,想骗着夫人说,可以带着夫人的人嫁进谢家,让夫人的人对谢玉堂下手,其实,是打着嫁过去之后便向谢玉堂说实话,让谢玉堂替你清理掉我们这些人,到时候,谢玉堂肯定会感念你的恩情,你也能安心的做你的谢夫人,你以为夫人真被你说动了?你以为夫人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夫人不过是让你去做!你自甘下贱,夫人只是不挡着你而已。”
曹玉的脸色一下苍白起来。
丫环好似发泄一般的道:“你只想着要嫁给谢玉堂,压根都没有想过,宁远侯府跟谢玉堂可是有大仇的,若不是那谢玉堂远去雁门关,又有裴家护着,侯爷和世子早弄死他了!而同样的,你以为谢玉堂不知道咱们侯爷和夫人的心思?你以为,就凭着你这张脸,还有你当街挡人的行为,谢玉堂就会接受你?谢玉堂真那么蠢,就不会在雁门关立下赫赫战功,成为裴钰的左膀右臂!夫人说了,谢玉堂肯定会拒绝你!而且,裴钰就在旁边,也不会看着你发疯,夫人早就知道,你会被拒绝,会身败名裂!”
轻笑一声,丫环道:“姑娘,看在我妹妹曾经伺候你三年的份上,我也不妨再告诉你,你被当众拒绝,如此丢脸,便想不通,上吊身亡,也算是保住了宁远侯府的脸面,而你死了,夫人也会替你去讨回公道,去找谢玉堂算账,算他逼死你的账,你也不用担心侯爷回来会去找夫人的麻烦,你给宁远侯府惹下这么大的麻烦,甚至魏王都会训斥侯爷,别说侯爷为你出头,便是雪姨娘,只怕都要受罚。”
声音微顿,丫环带着冷意的笑道:“姑娘,你也莫怪夫人,你摸着自己良心问问,夫人待你如何!你一个庶女,吃穿用度比别的勋贵府里的嫡女都要好!夫人出去参加宴会,也会带着你一起,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外人!可你呢?你却当夫人是傻子!那次在谢家,你明明听到谢宛蓉居心不良,也不去告知夫人,非要等曹金公子被打成那样了,才说出来!”
“我说了,夫人就会信嘛!”曹玉不甘的叫道。
丫环冷笑道:“那个时候怎么会不信?只是,那次之后,夫人便不敢信了,还真是不查不知道,原来世子夫人两次流产都是你的手笔,甚至,连我妹妹,你都害死灭口!”
看着曹玉脸色一下惨白,丫环道:“夫人常说,咱们这种人家,多子是福,从来没有苛待过雪姨娘和你们兄妹,可是,你们的心却大了,想要侯爷世子的位置不说,甚至,想取代夫人的位置,你,只想要做真正的嫡女!”
“我想做嫡女有错嘛!”曹玉厉声道:“说什么没有苛待!那老妇是如何待我的?说什么比嫡女的都要好,可那些都是她不要的,她剩下的!便是带我出去赴宴,也是口口声声的说,我是家里姨娘生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那些宴会上,那些嫡女们根本就不搭理我,连话都不跟我说一句!甚至,还说我跟那老妇一样,是街头出来的泼辣货!我姨娘,我娘!我娘可是真正的名门世家出身!当年,若不是北周进攻,我娘也是进宫做娘娘的!”
丫环切了一声,道:“还什么名门世家,做娘娘?这话你倒是到侯爷面前去说啊!一个亡国贱妇,也敢说自己比夫人高贵!”
上前一步,丫环从腰间解下了腰带,道:“姑娘,你既是高贵的世家之后,那便要点脸面,奴婢帮你,这就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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