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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瑾言出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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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纾家简朴的两开间砖木房子里，曹纾犹自趴在床上哼哼。赵瑾怀同着孙达来看他，见如此便道：“咱们回去向皇上复命吧，曹纾酒醉仍未醒，怕是领不了封赏了。”

曹纾一见了他俩，便哼哼得格外凄惨委屈，此刻听瑾怀这么说，忙一跃而起跳到两人面前：“我早醒了，上哪儿领赏去？”

孙达禁不住嘿嘿笑起来，赵瑾怀冷哼道：“就知道你是装的！”

“哎呀，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说实话当时那个悬啊，差一点就挨了二十军棍啊！”曹纾呵呵笑着摸了下脑门。

“看来你没醉糊涂嘛，记得还挺清楚的。”

“咳，你们真当我醉得不省人事了啊......”曹纾看了看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以为我傻啊！酒醉三分醒，我当时虽然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可还分得清好赖呢！我要不装昏倒，哪逃得了一顿揍啊......所以我果断地就往地上一躺，嘿嘿！”

“我发现你现在狡猾得很嘛！一点儿也不像原来那么老实了。”

“嘿嘿，近墨者黑嘛！”

瑾怀剑眉一挑，曹纾忙笑着讨饶：“我的意思是，兵不厌诈，你不总是说，兵者，诡道也嘛！跟着你，我学到了不少兵法之精髓，近朱者赤！哎，瑾怀，后来皇上说啥了？到底有没有治我的罪啊？”

瑾怀皱眉不答。

孙达惊异道：“曹大哥，你这马屁功夫真是见长啊！佩服佩服！”

“去去去！”曹纾挥开孙达，盯着一脸深沉皱眉不展的瑾怀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罚我了？天哪，该不会是要抓我去坐大牢吧......咦，我人还在这儿啊，那，那就是撤了我的职？得，刚到手的从四品，就这么没了！白打了那么多仗，全完了！”曹纾通地往床上一倒，痛心疾首。

“现在知道后悔啦？当时怎么那么横呢，什么都往外说，拉都拉不住你！”

“唉，我一看见魏朝瑰那张脸我就来气！说的话不阴不阳的，勾得人想揍他，骂他都是轻的！改明儿我趁他上朝在路上截住他揍一顿，出口恶气，反正我现在是平头百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那你可想好了，要不要你这双四品归德将军的官靴......”

“四品......皇上没撤我职？”曹纾一下子坐了起来，“归德将军？那不是正四品吗？”

瑾怀点头道：“是啊，皇上说这一战你居功至伟，之前给你封的官小了点，这回给你个大的！”

“真的假的？皇上真这么说啊？哎呀，你整天板着个脸，笑话也当真话说，被你吓死了！可是那魏朝瑰是皇上的亲表弟，我给他这么大没脸，又当着各国使臣的面......你说皇上不但不怪我，还给我升官，这是啥意思啊？该不会是逗我玩吧？”

孙达笑道：“曹大哥，给你升官还不好吗？你倒又犯疑起来？难不成罚你一顿，你就踏实了？”

“我想，皇上是怕寒了前方将士们的心，因此对你们犯的小错不加追究。因瑾言一事，朝中颇多议论，我已力辞了一品俸禄的赏赐。皇上升你为四品，可能是想有所弥补，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升你的官就等于是嘉许我。皇上对咱们神武军真是心无芥蒂，信任有加啊！”

“现在我也是将军了？”曹纾简直不敢相信。

赵瑾怀和孙达好笑道：“是啊，曹将军！听着还习惯么？”

“不错不错，以后就这么叫！”曹纾笑着直挠头，“要不是那个魏朝瑰整天给咱们使绊子，以你的功劳早就当上一品大员了！这回你才升了个从二品，你瞧把姓魏的给眼馋的！”

“当初桀朝就是因为党争严重，才导致朝廷分崩离析，政治日渐腐败，最终灭国。我不想同样的情形再发生在大周身上。魏朝瑰虽然讨厌，但只要他不危及神武军，我不想与他多起冲突。更何况，如果朝堂之上没有反对我的声音，一味都是支持赞美之声，你觉得皇上还会放心让我统领神武军吗？魏朝瑰的存在，某种程度上说，倒可以算是我的护身符。”

曹纾和孙达听得愣愣的，半日才道：“你这护身符长得可真不咋地，一脸欠揍样！你说的这些真复杂，我们听得头都大了。”

“政治就是这样错综复杂，所以我不愿在朝中为官，宁愿在外带军打仗，远离这些尔虞我诈，人心算计。”

“那瑾言怎么样啦？有没有放出来了？”

“皇上已经特旨免他罪过，释放出狱，明儿一早我去大牢接他。希望他经过这次牢狱之灾，能够吸取教训，不要再那么由着性子胡来。”

“明日我们陪你一起接他去。”

瑾怀默默点了点头，回京这几天他一直以公事未了为名宿在将军衙门里，其实是不敢回家面对老娘。娘最疼瑾言，若是知道瑾言给他关进了大牢，一定会跟他没完。如今瑾言出狱，他终于也可以回家去看看娘了。

在外征战多年，他在家的日子屈指而数，孤身在外的游子，随时准备着青山埋忠骨的军人，仅有的一丝柔情便是那千里之外的家人。因此他比谁都盼着瑾言赶紧出狱回家。

就在瑾怀彻夜难眠的期盼中，终于等来了第二天的拂晓。他和曹纾、孙达早早赶到了刑部，办结了出狱的种种手续，又匆匆赶到大牢接人。

瑾言回到家中时，已是晌午。尽管他竭力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赵母李氏还是一眼发现了他有些不对劲。撩起他的衣袖一看，果然整条胳膊都是淤青，虽然没瞧身上，想来也好不到哪儿去，眼泪顿时就下来了。一面命女儿赵芳快去取跌打酒来，一面骂赵瑾怀心狠。

“这可是你亲弟弟啊，你怎么下得去这般狠手！你的心肠怎么就这么狠？上次你守关把你爹关在城门外头，害他冻了一宿发了场高烧，险些连老命都丢了！要不是你爹拦着，我早就不饶你了！这回居然把瑾言打成这样......你，你真是打仗打得越发没心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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