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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程若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奇特的笑容:&ldo;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都试图从这个世界获取自己需要的金钱、权利……可绝大部分人没有能力做到。而我有这样的优势,为什么不去利用呢?&rdo;
&ldo;有人利用自己的才华,有人利用自己的勤劳,你的冷漠也是一种能力,&rdo;李泽文难得地表示同意,&ldo;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确适合研究社会学。&rdo;
&ldo;这是你的推荐信的一部分?&rdo;程茵反问。
李泽文没有否认:&ldo;程若,如果我无法证实你的犯罪行为,我会为你写推荐信的。&rdo;
&ldo;程若……这个名字真是久违了,&rdo;至少三分钟后,她以一种奇特的语气说,&ldo;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叫我&lso;程若&rso;的人。&rdo;
&ldo;冒名顶替会带来心理偏差,即便对于你来说也不容易,我相信这也是你一直在看心理医生的原因之一。&rdo;
恐怕不是简单的心里偏差‐‐郗羽不寒而栗。她也有一个亲姐姐,如果要她冒充姐姐的身份生活,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明明是叫别人的名字自己却要答应,这么多年时间扮演程茵,心灵的扭曲程度恐怕是外人难以相信的。
程若说:&ldo;……你真的对我做了很多的研究。是季时峻告诉你的吗?&rdo;
&ldo;他是你的医生,他有强烈的职业操守,不会和我谈起和你的交谈内容。&rdo;
程若目光微微闪动,没有说话。
李泽文问:&ldo;你什么时候知道你的身世的?&rdo;
&ldo;八岁时,&rdo;程若再次挂上了无所谓的嘲讽,&ldo;我妈还试着瞒我,可惜她是比程茵还蠢的笨蛋,连隐瞒都做不好。&rdo;
&ldo;你母亲的评价不高。但在我看来,你妈是一名优秀的舞蹈演员,人生并不失败。&rdo;
&ldo;曾经是。&rdo;程若掀了掀眼皮,没任何语气冷冰冰道,&ldo;为了所谓的爱情,她人生中的所有选择都是错误的。&rdo;
李泽文缓缓道:&ldo;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养大了你们姐妹两人,我认为这是一种伟大的牺牲精神。这对一个离异的女人来说并不容易。&rdo;
程若嘴角轻微扬了扬,再配合上她纹丝不动的眉眼,那是个怪异到极点的笑容。
她说:&ldo;如果没有我和程茵,她靠什么来控制潘昱民呢?&rdo;
&ldo;既然如此,她为什么通过婚姻移民去了加拿大?&rdo;
程若道:&ldo;这是我和她的协议。我要求她陪着到我高中毕业。&rdo;
&ldo;控制往往是互相的,你也操纵了你母亲。你是怎么做的?&rdo;
程若垂下眼,她似乎在回忆什么,&ldo;程茵已经死了,如果她不想再失去另外一个女儿,她只能听我的。考虑到她对潘昱民那种炙热的爱,而我是她这段爱的唯一证明,她不论如何都要保全我。&rdo;
话说到这里,程茵的表情比之前的正常多了。一个说真话的人给人的感觉是不太一样的,即便她说的内容让人不适,但你起码知道她在说真话。
&ldo;在你的价值观里,一切都在于控制和操纵,&rdo;李泽文停了停,&ldo;你和项邵阳的关系也是这样?你出谋划策,他实施抢劫?&rdo;
&ldo;那段时间我们都很缺钱,我妈不给我零花钱,他爸也拒绝给他钱,我们打算去抢一些钱,就试了试,&rdo;在谈及自己的犯罪经过时,程若一直很冷静,现在更是如此,和之前的几起命案相比,对这件早已尘埃落定的案件,她似乎更愿意谈起,&ldo;没想到效果那么好,那就多做几起了。&rdo;
李泽文说:&ldo;毒鼠强是这段时间拿到的吗?&rdo;
&ldo;我在少管所里认识一个女生,她用毒鼠强毒死了自己的父母,&rdo;程若说,&ldo;我出狱后,找到了她没用完的那些。&rdo;
这件事李泽文确实不知道,蒋园也还没来得及调查出来‐‐李泽文心中的最后一个疑惑被解开。
他说:&ldo;原来如此。谢谢你的配合。&rdo;
他开始整理桌面上散乱的文档和案卷,看来要为这场审讯画个句号。
程若盯着他,双手撑在冰冷的桌面上:&ldo;我解答了你的疑问,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rdo;
李泽文把卷宗叠好,头也没抬地道:&ldo;当然,有来有往才是正确的谈话方式。&rdo;
程若冷静问:&ldo;我是什么时候露出纰漏的?&rdo;
李泽文抬起视线,和她对视若干秒后道:&ldo;从我们的第三次见面开始。&rdo;
程若眼睛忽然睁大,这是她在审讯室里露出的第一个类似吃惊的表情,显然这个答案出乎她的意料。
&ldo;你对我太处心积虑了,&rdo;李泽文抬起右手,摁了摁太阳穴,&ldo;你分析、研究了我的每个喜好,你和我交谈的内容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你对我展现你的美貌、聪明、幽默、乐观。我几乎没有见过这样过这种处心积虑的追求。&rdo;
&ldo;我想,绝大多数男人都会以为我在追求他,&rdo;程若用一种奇怪&ldo;我不能理解你&rdo;的眼神看着他,&ldo;而你开始怀疑我?&rdo;
&ldo;你做得太准确,而真正的爱情不会那么准确。和你的每一次见面,你都比上一次更了解我。在我面前,你的每一个举动都那么完美,没有疏漏,就像大屏幕上的演员一样,我当时就意识到,你在表演,你在舞台上展示你高超的演技,只有一种人才有这样的演技,那就是反社会人格者,他们没有普通人的感情,只能通过观察和模仿来学习,他们是天生的演员,&rdo;李泽文突兀的转了话题,&ldo;你玩过策略游戏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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